“臣妾当然不是指你对臣妾情深意重舍不得杀臣妾，”皇后冷笑:“你是个没感情没有温度的，在你心里只有对你有用和无用的人，何谈感情。可是你既敢冒着被昌帝猜忌的风险娶我，说明你是极其相信那个预言的，而且现在，你是没有能力再去寻找一位可以母仪天下的女子。你已经在昌帝面前发过毒誓，如今你亲自背叛了这个诺言，你也怕遭到报应不是。”

刘璞内心的惶恐轻易被皇后识破，他真是怕恨透了这个女人。

“朕可以暂时不动你，你就不怕我对付刘垣？”刘璞放出狠话。

“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不敢害他。”

“朕敢，”刘璞心一横:“朕可以不杀你，但朕这就废了刘垣的太子之位，重立盛贵妃的儿子为太子，以告慰盛丞相痛失爱女之心。”

“这又如何？你以为宝儿在乎这个太子之位吗？”皇后的声音冰冷且冷静。

宝儿是太子刚出生时他们为他起的乳名，后来刘垣做了太子，是不能用这种稚儿的名字的他们就只叫他垣儿，宝儿这个名字早就被刘璞淡忘。

“你连垣儿的未来都不顾，天下怎有你这般狠心的，你以为将来垣儿不会怨你。”刘璞怒斥道。

皇后闭眼歇息了一会，猛然睁开眼，她的眼神一瞬恢复了凌厉，可因为体力不支，随即就暗淡了下去。

“皇上是以为等将来盛贵妃的儿子做了皇帝，他就会为母报仇杀了臣妾和宝儿，到时候宝儿得知是臣妾因为一己私欲让他错失皇位甚至丢了性命，就会怨恨我。皇上这是你的想当然，而事实，并不会如此。”

“盛丞相本就位高权重，如果他的外孙做了皇帝，他的家族更是如日中天，你不会纵容外戚专权，所以即便你封了盛贵妃的儿子做了太子，也不会长久。”

“而你本人就罪痕累累，你觊觎皇位，篡权夺位后不遵守诺言，是一罪；染指前朝妃嫔，犯下乱伦大错，是二罪；不顾后果妄图灭掉南晋反被人囚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是三罪。你做下那么多令人发指有悖人伦之事，你以为老天能容你，你的江山还有多少时日可撑。与其做个亡国之君的储君，还不如现在就做个布衣明哲保身。至于将来，谁也不可能伤害我的宝儿分毫。我既已决定这样做，就有把握能保护好宝儿。”

刘璞打了个冷颤，皇后能昨夜出宫，今晨返回而不被任何人发觉，说明她在宫里培植了不少人手，说不定过了今晚，他们母子就能凭空消失，他再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再说他染指前朝妃嫔，他是封了昌帝老子的怡贵人做了妃嫔，是那位妃嫔爱慕他对他表白心迹在先，他是看她有几分姿色才仗着酒劲……算起来，怡贵人是他奶奶辈的，传出去是大逆不道，所以他才做的极其严密，重新给怡贵人制造了宫女的身份后借口宠幸封为嫔，他自以为没有任何人知情，而皇后是怎么知道的，怡贵人肯定不会傻到冒着杀头的危险自暴身份。

细思起来，刘璞更觉恐惧。整个后宫，不，整个皇宫，都在皇后的掌控中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