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无奈之下，林玄仲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横七竖八都是强匪的尸体，那些强匪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恐惧神态，那是怎样的害怕能让人面容扭曲，那些表情狰狞的脸看起来更像是令人恐惧的东西。

依据那些人死后的样子还是无法判断他们生前的好坏，在看到许多张类似表情的脸却无法找到让他杀人的原因后，林玄仲渐渐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行为对错。

恍惚间，他的目光停在了风云佣军队的那些人身上，当与他对视时，那边的人纷纷身体一震，随后一个个怔怔地看着林玄仲，他们脸上并没有因为对手仓惶逃离而产生的喜悦神态，反而有种不解和畏惧交织的复杂神情，在那些人眼中，林玄仲根本不像是一个来帮助他们的朋友，倒更像一个令他们恐惧的陌生人。

又一段时间后，还活着的强匪全都逃入林中消失不见，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强匪中有人因为恐惧过度，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但摔倒之后他们却并没有重新站起来，反而选择爬着上山，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感逼使他们一刻都不敢停留，只能不断向前，哪怕是双手抓着荆棘前进，他们也不敢停下片刻。

当心神惊惧到极点之后，那些强匪除了企求活命外，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只是即便今日他们能活着逃走，方才的遭遇也会成为影响他们一生的噩梦，心智薄弱之人极有可能永远活在恐惧之中。

而在那些强匪逃走之后，林玄仲像是失去思考能力般，身体还保持着直立的姿势，眼神却从刚才那一刻的清明渐渐变得浑浊起来，好似有一层雾气罩在了他眼前，他刚才的心境变化绝不是明悟，而是真正混淆的开始。

剑锋上沾染的红色血液不断滴落，林玄仲眼里渐渐多出一些恐惧的神采，像是在害怕某种未知的事物般，那种感觉愈发强烈，渐渐让他迷失自我，当他因为害怕不知所措时，他又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起来，在他周围除了那些残破的尸体外，还有无数人畏惧的眼神，时间仿佛停在那一刻，刹那间，那些陌生的目光让林玄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已经发现林玄仲的眼神异常空洞，但他们依旧不敢与林玄仲对视，因为林玄仲给他们带来的冲击不是短时间可以平复，而且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还在不断加深他们的恐惧。

风轻轻吹着，吹得林玄仲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使得林玄仲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目光也跟着变得迷离起来，当视线停在李牧等人那里后，他眼前的景象总算变得清楚一些。

在他眼中，李牧和张齐他们站在一起，除了一些受伤的人外，其他人大都安然无事，但他们脸上却并无任何高兴的神情，而在他们周围同样到处都是尸体，红色的血迹绘制成了一张鲜红的地毯，异常刺眼，他不敢多看。

收回目光后，林玄仲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得模糊，最终他眼前那些直立的人都变成了一道道黑影，停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管他眨多少次眼睛，再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容，而且他越是想要看清，他的内心就越是恐惧。

抛开林玄仲的情况不提，不久前，聂龙和史澜山两人已经用卑鄙手段重伤石磐，混战区域的那些强匪还没逃跑时，两人已经胜券在握，反观石磐身上的伤势不断增多，看上去已经撑不了多久，就在石磐以为无力回天之际，不远处传来了连续不停的惊叫声，当聂龙和史澜山两人注意到混战区域的情况后，惊惧之下，两人的动作陡然停顿，一时不慎反被受伤的石磐打伤。

“快走，”比那天晚上还要着急，两人根本不顾各自的伤势，也不管有多大把握能击杀石磐，当发现他们的手下都已经逃跑后，他们心里只剩下尽快离开此地的念头，于是合力击退石磐后，两人直接朝远处飞掠而去。

由于两人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在一心想要逃走的情况下，受伤的石磐自然无法拦下他们，等到两人跑远，身受重伤的石磐反倒松了一口气，取下面罩后，他赶紧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除了中毒的问题外，外伤并无大碍，确认自己不会有事后，他便向柳安那里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