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道:“这有必要吗?历法本就是应时而生,怎能说变就变?”
马括道:“大变不必,小变一下又何妨?”
“愿闻马兄高见!”
“简单,现在十月是岁首,咱们改成一月是岁首就行了。”说罢,马括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午休起来,有些口渴,喝点茶水润润喉。
“这……是不是有些草率?”司马迁还是有些疑惑。
马括道:“草率与否,全在人一张嘴。再说,十月为随手,本身就是秦人的一次改变,本就不合理。一月乃是冬去春来的季节,代表着大自然从消寂走向重生,以一月为岁首再正确不过。”
司马迁道:“就这么简单?”
马括道:“就这么简单!”
司马迁摇了摇头,总觉得这样不妥。
“那你说,历法积累时间长了以后,如何避免其中的错误?”
这才是司马迁真正想要解决的问题。
至于改不改历法,无非就是吐槽一句而已。
关于历法,马括还真的研究过一些,研究了以后,马括觉得这个问题基本上无解。
“不知子长考虑过没有,日,月,年本身就不是严格对等的概念?”
司马迁道:“此话怎讲?”
马括道:“三十日不是一月,十二月不是一年。”
司马迁闻言不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此时此刻,宛如当初在邯郸城内交谈的场景。
良久,司马迁点了点头,道:“有些道理。”
古人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一年不是三百六十天,而是三百六十五天,所以便有了闰月之说。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在十二月中加上一个月,当年成了十三个月,以此来调解月和年之间的误差。
马括道:“一年,大约有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所以每四年便会多一日,子长觉得是不是这样?”
司马迁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闰月的规律,确实如此,两眼放光道:“果真如此,马兄大才啊!”
马括摇了摇头,道:“大才不敢当,其实一年并不是严格地等于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其中也有细微的差别。许多年以后,依然需要补天数来弥补误差。”
司马迁道:“马兄知道其中机妙?”
马括当然知道,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司马迁解释。
放在后世,这个事情很好理解。
无非就是公转自转之间的差异而已。
地球自转一周是一天,月亮绕地球转一圈是一月,地球绕太阳转一圈是一年。
所谓的差距,无非就是地球公转了一圈,并不是恰好的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这是和圆周率一样,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数据。
没有任何一个历法可以完美地避免这种误差。
马括道:“即便我知道这个原因,也没有办法避免误差。只要时间足够长,必然需要闰日来调整误差。”
司马迁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
事情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交差了。
“马兄给我讲讲其中的道理?”
显然,司马迁已经化身为好奇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