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盘查一下,但凡经手过今晚阿岚吃过的燕窝羹的人,都给本候严加拷问!”赵德宪愤怒地扔下这句话,不顾钟氏,拂袖进了陈姨娘所在的屋子里。
此时,陈姨娘已经接近虚脱,可还是保留着一丝的精神,等着赵德宪进来。
因为,陈姨娘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来得及使用。
房门,在陈姨娘的预料之中就已经被推开了。
赵德宪走进屋子,透过依稀的几根蜡烛,才到了榻边,瞧清了陈姨娘的面容。
纵使是陈姨娘有准备的小产,如今的脸色依旧是十分难看的。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连带着身躯都显得柔弱了几分。
“阿岚,你觉得怎么样了?”赵德宪开口拍了拍陈姨娘的胳膊,心里充满了心疼。
倒不是赵德宪有多么喜爱陈姨娘。只是,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让赵德宪不免与陈姨娘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来。
而睡在一旁的陈姨娘听见赵德宪的声音,转过头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侯爷…侯爷…”陈姨娘的声音哽咽着,几乎是泣不成声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赵德宪继续拍着陈姨娘的胳膊,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什么公道?”陈姨娘故作不解,问道:“难道…难道果真是妾今晚吃的那一碗燕窝羹有问题么?”
赵德宪见到陈姨娘痛苦的神色,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顿时,原本还稍稍有几分精神的陈姨娘,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软倒,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没想到…没想到夫人最终还是不肯放过我。”陈姨娘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怔怔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仍然是这样!”
赵德宪听在耳里,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德宪问着,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几分。
“没…没什么。”陈姨娘似乎是受到了惊吓,顿时往后缩了缩。又道:“妾失言了,说错话了。”
这“欲擒故纵”的一招,更加让赵德宪十分怀疑,声音稍微沉了沉,就道:“你只管将你知道的都说了,旁的有本候给你做主!”
赵德宪声色俱厉,显然是下定了决定。
陈姨娘心中暗笑,面上却仍是惊恐地支支吾吾道:“从前…从前夫人进府时,妾先夫人一步生下第一个孩子,就已经让夫人心生不满。”
“后来,在夫人有了嫡子以后,更是容不得妾这些姨娘得宠。于是后来,包括妾在内的许多姨娘亦或是侯爷您幸过的丫鬟们,都…都…”
说到这里,陈姨娘似乎是惧怕,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都什么了?”赵德宪顿时青筋暴露,有些事情已经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
“都被夫人给灌了绝子的汤药了!”陈姨娘声色俱厉地说道:“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侯爷膝下一直没有孩子出生的缘故!”
“妾当时偷偷瞒着夫人将绝子药给吐了,没曾想最后还是伤了身子。以至于…以至于连这一胎都没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