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峰尝试着吃了一点点，神色严肃，又吃了一点，眉宇间有喜色，很快就把一个脑花吃得干干净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问严小盐：“这是什么呀？这么好吃。”

严小盐心里暗笑，好吃？马上让你吐都来不及，故作惊喜提高声调说：“脑花，哈哈。”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声。

“脑花？”何晓峰轻声反问，似有不解。过了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脑花就是某种动物的脑子，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轻抚了一下胸口，像是想抚平胃里的不适。

严小盐适时送上铁心的关怀，问：“怎么啦？没事吧？不会吐吧？”

他摇摇头，说：“没事。”同时喊了一声服务员，严小盐以为他想埋单走人了，肯定担心在这里吐丢人，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吐，她心里如有百花绽放，说不出的喜悦灿烂。

服务员快步走到桌前，何晓峰神色严峻地问：“那个脑花是脑子吗？”服务员点点头，郑重地补充说：“猪脑子。”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骂人。

“猪脑子，猪脑子。”何晓峰喃喃地说，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在吟诵他自己创作，也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诗歌。片刻之后，他大喊一声：“太好吃了，再给我来两个，不，三个。”

严小盐震惊了，一个富二代，一个网络红人，一个估值400亿公司的董事长兼CEO，居然喜欢吃脑花，这个世界怎么啦？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个世界的价值观沦丧已经到了何等触目惊心的地步。她不想说话，只想喝酒，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放下瓶子，她才意识到刚刚喝了两万块钱。

何晓峰慢慢咂了啤酒，一脸幸福地说：“小盐，你说得对，脑花和撒旦誓约真的是绝配，绝配啊！”

谁能料到呢？本来想给何晓峰一点教训，竟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找到了生命的亮光，看他那满足的表情，他人生的意义就是吃脑花，脑花是他生命中最闪亮的光。严小盐一肚子火，没好气地说：“串串吃的就是市井气，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才好吃，被你包场，搞得冷冷清清的，吃起来没劲，不想吃了。”说着，把筷子一摔。

何晓峰望了一眼四周，说：“说得对，叫点人过来，有市井气才行。文熙。”文熙很快出现在他们桌前，他说：“现在有多少主播在公司，叫她们马上过来，公司搞团建，我请她们吃串串。”

文熙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指示有点手足无措，喏喏说声：“何总……”严小盐接过话头说：“花牛的主播哪个不是花枝招展的，一屋子美女香风，有个屁的市井气，脂粉气还差不多。”

何晓峰一拍脑门，说：“对呀，年轻漂亮哪来市井气，又老又丑才有嘛。文熙，你马上给总裁办打电话，让她们在公司里选20个最丑的员工，老一点的，又老又丑最好。嗯……”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他在思考，很快，他下达指示：“我们公司有多少保洁，全部叫过来。”

严小盐的心被十万匹草泥马踩成了烂泥塘，她让服务员把剩下的两瓶撒旦誓约拿过来，她只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