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然后脚跟进来，他面貌同样狼狈。

他从阳台翻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破天荒的戚九寒主动朝他要了一根。

他模样没变，军绿很衬他，一双细长的眼眸总是微微上挑，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半年过去，身上的气质慢慢变得沉稳，像沉淀了许久的人，脸上增添了几分坚毅。

他不是第二次接触这东西，之前没有原因的戒过一次，可自从和她断了联系以后，孤独寂寞的城市仿佛没有什么能缓解孤寂。

烟雾缭绕之中，显得他五官晦暗不明。

舒清然咬着烟调侃：“还没理你？”

戚九寒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烟气缓缓喷出，他似是很低沉的笑了笑，烟叼在嘴边，平添几分痞气：“嗯，或许这回是真的要凉了。”

舒清然：“我以为姜医生这人挺善解人意的，没想到她也挺黏你，挺舍不得你的。”

戚九寒不讲话只是笑，指尖掸了掸烟灰，动作熟稔，眼睑下垂，地上的土似乎被风刮成一个圈，那圈莫名其妙让他联想到普陀山的南海观音大佛。

其实那晚除了互表心意以外，他们曾经约定好每年的春末初夏，去普陀山还愿。

他平常看着姜席夏挺开明一人，没想到她还挺信佛的，坚持要他一块回去还愿。

戚九寒每每想到这儿，都忍不住笑。

烟头嗖嗖灼到根部，若不是舒清然提醒，恐怕是要烫到手了。

他低笑，转手摁灭在窗台，扔进垃圾桶。

“我上楼洗个澡。”戚九寒越过他。

舒清然背靠着墙，单腿微曲，模样氤氲在烟气下，同样眸光不明，“嗯。多烧会儿，等下我也洗洗。”

戚九寒没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自孟允和李安不幸离开以后，五个人的部队轮上一番新的人，他们的名号在渑城部队也是响当当的，能力出了名的强。

热水哗啦啦流下，门口就有人说话，听起来像是徐敬的声音，他怕里面的人听不见，扯着嗓子说：“小九，楼下有人找。”

戚九寒腾手敲了敲玻璃，高声回复：“知道了。”

男人洗澡的时间通常很短，他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随手扒了件外套往楼下走。

门口是南熙在等着，她不停搓着手，安尼肯亚的天变化莫测，如今逼近初冬，难免冷。

他皱了皱眉，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面无表情地说：“云不稚的事情都解决了，你怎么还没回国？”

南熙鼻尖冻得通红，她没回答，先是小声恳求说：“阿寒，你能不能把你外套借我？”

戚九寒呵笑一声，随即冷脸：“不能。”

两人僵持许久，戚九寒无奈地让楼上的徐敬重新丢了件外套给她，嘲笑地说：“你别告诉我，你过来就是为了借件外套。”

南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还有点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