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静。

我推门而出，试图让秋末的夜间冷风为我降降温。

然而迎面而来的娇小的身影却是令我后悔这出去的选择。

月光穿过廊檐的参差落在她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梦幻如诗，散发淡淡的氤氲柔和的光泽，似比绸缎还要光滑，比美玉还要莹白，螓首蛾眉，明眸皓齿。

白裙为底，金纹为饰，粉缎为边，在夜风中轻轻摇摆。

“爸爸！”

亭瞳欢呼一声，便向我奔了过来，纵身一跃跳进了我的怀中。

亭瞳身上有一股我很喜欢的清香，然而现在嗅起来却更像是一种食物的气味。

看来意识已经是有些不太清晰了。

“爸爸，你怎么啦？”

亭瞳靠在我的身上，好奇地问道。

她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可她身上的那股清香却因为她的靠近而越发令我觉得像是某种美味食物的扑鼻香气。

亭瞳将清凉的手背贴在我的额头，又立即缩了回去，语气忧虑。

“好烫！爸爸，你是不是生病啦？我去找箐姨给你看病！”

说着亭瞳便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她刚要转身前去寻找常箐，我的手竟然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松手啊！

我将全部的精力转移到手上，试图松开抓住亭瞳的手。

吃了她！

似有一声嘶哑的咆哮自脑海深处传来，震得我视线模糊。

视线再次聚焦回神的时候，我已然坐在了地上，而亭瞳被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一只被饿狼擒住的白兔一般。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举动也没有引来亭瞳的恐惧，她顺从地把脸贴在我的耳边，轻轻说着。

“爸爸别怕，亭瞳不走！”

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身体了，“食物”的勾人的香味和柔弱无骨的触感令我的意识愈发混沌。

我接受不了。

眼前光影变化，我再度回到了我的精神空间。

灰暗单调的精神空间之中，那一道与先前相比已经扩张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裂纹正极富节奏的明灭，诡异之极。

食物！

它近乎嘶吼着。

闭嘴！

我对着它怒吼着。

然而它并没有理我，而我也不再与它继续沟通。

魂力凝聚，挽弓搭箭，气息交织，丝缕缠缠，以意聚合，以气驱使。

精神空间的灰色顺着魂力的丝缕汇聚至箭头，魂力箭矢立即开始燃烧起了灰色的火焰。

此一箭，与天齐！

箭矢离开弓弦带走了全部的魂力，在一片漆黑之中燃烧着灰色的火焰，消失在裂纹的亮紫色光芒之中。

“呲呲！”

裂纹的亮紫色之中出现了一个黑点，环绕着散开了一圈灰色，在那灰色之中的亮紫色顿时失去了光彩。

然而那灰色才扩散了些许便停滞了下来，而那灰色之中失去光亮的紫色也缓缓有了脉搏跳动的前奏。

它上次能够直接吞掉齐天魂之矢，这一次即便我耗尽一切，对它来说也不过是吃的时候要费时一些，至于给它造成伤害，我没想过。

我立即退出精神空间回到了身躯之中。

没有那裂缝的低语控制，腹部传来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也不出预料地降低到了我可控的范围之内。

“宝贝，等会儿无论爸爸做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好么？”

我松开了怀里的亭瞳，大概是失控的时候抱的太用力了，亭瞳连连呼吸了几口这才回答道。

“嗯。”

我立即与亭瞳拉开一段距离，手中逆流中的剑气再次激荡。

其实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压制是肯定压制不住，逃也是无路可逃。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试试星辰的那个猜测：

挖掉这块被虚空之力侵染的肉。

金刚琉璃是圣人之下炼体境界的巅峰，有着以纯粹的肉身强度就可以与神级高手交锋的能耐，是我最强的“盾”。虽然它什么都没做错，但如今，我却要用身上最强的“矛”来击破它。

既然以“气”催动的逆流可以伤到佐罗亚克斯那样的家伙，应该也是可以破开我的金刚琉璃的。

一念至此，我便也没有再犹豫。

倒持逆流，气息牵引着逆流刀身的碎片重构成了剑刃的模样。

我对准腰间那一块泛着亮紫色光芒的肉，一剑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