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外使得马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无措地转回头去,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公公。王公公这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却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悄悄朝马顺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吵?”朱祁钰像是刚刚被吵醒似的,他翻了个身,一下掉在地上。
朱祁镇清楚地看到,床上除了朱祁钰之外,并没有他不希望看到的人,脸色骤然和缓多了。
“皇兄?”朱祁钰做出一副刚睡醒孩子迷迷糊糊的状态,他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在场的人,“我这是在哪里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祁镇虽然没有看到钱嘉玥,使得他原本的怒火消散了些,但还是觉得朱祁钰这个时间还在皇宫里,这还是不合规矩的。
“我……”朱祁钰揉揉脑袋,突然晃晃悠悠站起来,“臣弟刚要出宫,就有几位公公说皇兄有要事与臣弟相商,这才把臣弟带到了一处僻静之所,之后……之后就不记得了。”
“公公?什么公公?朕何事派人找过你?”朱祁镇一听,居然有人假借他的名义,眼睛立刻看向了王公公。“王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奴才不知情啊,”王公公立刻撇清自己,显示自己是无辜的,“是否另有旁人想要离间皇上和王爷之间的兄弟之情呢?”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王先生查清楚吧,马顺,派人送郕王回府。”朱祁镇一挥衣袖,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您这是要去何处?”王公公带着人,一路小跑着追赶上朱祁镇,发现他走的路并不是去乾清宫或文华殿的路。
“去清宁宫。”朱祁镇脚步未放缓,仍然快步走着。
“皇上,这会儿怎么要去清宁宫?怕是太皇太后已经歇下了吧。”王公公心里稍稍有点慌,因为钱嘉玥的凭空消失,使得王公公不由自主地对她有点想要敬而远之。
朱祁镇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才走到清宁宫的门口,正巧看到钱嘉玥正在院中站着,朱祁镇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皇上?见过皇上。”钱嘉玥先是行了礼,待得到朱祁镇回应后,她直起身子,“太皇太后刚刚说乏了,已经歇下了,您可是有何要事?”
“朕邀你到钟粹宫用晚膳,你为何没去?”若非朱祁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钱嘉玥,又听到了那消息,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回皇上,奴婢今日当值,实在走不开。”钱嘉玥恭敬回道。
“你刚才在哪里?”朱祁镇没回答,而是逼问钱嘉玥。
“刚才?刚才在小厨房预备明日的材料,快到中秋节了,奴婢打算做月饼。”钱嘉玥眨眨眼睛,显得很无辜,却又很真诚。
“除此之外呢?你还去了何处?”朱祁镇继续追问。
“今日下午去过长安宫,胡娘娘近日病了,太皇太后放心不下,便让奴婢把兰心和庆忠暂时拨过去伺候。”钱嘉玥如实回答。
她是被福贵掐人中给掐醒的,醒来后,福贵将事情简单地同她说了一下,她才绕路悄悄回到了清宁宫,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
福贵告诉她,最好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不被牵扯到是非之中,独善其身。钱嘉玥觉得福贵说得有理,便依着他的意思了。
“你可见到过郕王?”朱祁镇听到钱嘉玥是见到过朱祁钰的,又想起了他听到的那些。
“在长安宫的确遇到了郕王殿下,”钱嘉玥如实回答,不知为何,自从那日在钟粹宫之后,钱嘉玥感觉与朱祁镇的距离好像近了一些,“郕王殿下好像是去探病的吧,奴婢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或许因为钱嘉玥的表现实在是坦诚,朱祁镇丝毫怀疑不起来,竟然当着一众随从的面,随手拨了拨钱嘉玥耳边的碎发,柔声关怀:“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钱嘉玥不自在地朝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朱祁镇的手,颇为忌惮地看了看朱祁镇身后的几人。
“既然祖母已经歇下了,想必也不需要你候着照料,不如陪朕去御花园走走?”朱祁镇又逼近一步,向钱嘉玥发出了邀请。
“皇上,奴婢今日当值,实在不能擅离职守,还请皇上谅解。”钱嘉玥拒绝了朱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