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底气十足，不卑不亢。

朱祁镇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太监，缓缓道：“你继续说。”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像是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可是，湖面越是平静，地下的暗涡便越是汹涌。

“老奴来到后院，那时云月才生产完，她气息奄奄，十分虚弱，身边却连一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而老奴之所以出现在那里，自然是去……”

老太监说着说着，突然愧疚地笑了。

“可是，云月却显得很淡然，她只是笑着问，孩子好吗？那一刻，我前所未有地心虚，只能点了点头，告诉她，孩子很好。

云月说，高大哥，你真是好人，她们把孩子抱走了，就没有人理会我了，我现在很渴，你愿不愿意给我倒杯水喝。

看着云月，我只能转身去倒水。可是，在倒水的时候，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我感觉自己下不了手，云月才生产完，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她的孩子。

可是，另一边，我又得到了孙贵妃的命令，所以，当时的我，陷入了两难。”

“所以你没有杀云月？你是如何让她逃脱的，她又是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朱祁镇的拳头已经捏紧了，他听着高全讲述的故事，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因而不由自主地就打断了高全的话，并焦急地连连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