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会好好保护贝贝吗?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弃她吗?你不是说这辈子就要好好守着她吗?”
没有人回应,两人哭得撕心裂肺,各占一头,直到天黑。安心要看看她的遗物,他一件件拿出来,夹杂其中的日记本就这样掉了下来。
她说,她好累,可是为了考一中她要坚持。
她说,她第一次尝试到了什么是失利的滋味,要想考进一中太难了。
她说,她还是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要为了他努力赴约。
她说,她晚了一年,他是否还会记得她。
她说,他们终于手牵手走在了一起。
……
她说,当她放下无力的自尊之后终于明白暂时的分开,是他对她的爱护,于是她明白,喜欢一个人,是要学会转变的,他若强,她就弱,他要弱,她就强。只要相爱,总会有办法在一起。
笔记本里剩下的页面全是他的名字,写得密密麻麻,重重叠叠。那从他名字里汲取的力量陪她度过了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守着她看了一次次的日出日落。
那之后,安心举家回到了小镇,在经过培训之后,她接替了父亲的职责,成为了镇里新的守护者,继续守护着这个地方,她学着安父当年的模样,跨上出诊箱,爬遍了小镇的每个角落。如此艰苦的条件她却觉得人生只是刚刚开始,她说如果不是她自私的离开,也许活下来的就会是安贝。可是他不信,他觉得她说了谎,安贝只是失忆而已,一定会回来的。
于是他带上他们的地图,走遍了所有她向往的地方,在北京胡同巷子里举着一串冰糖葫芦一遍又一遍的来回,开始想她,在上海顶着冷风过境,花了三十块钱顶着红着鼻头站在东方明珠塔前照了张很挫的像,开始想她,在天津之眼前艰难的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终于换来一张门票,座舱停在最高处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离幸福有多近,那一刻,还是想她,在杭州的断桥残雪里吟诵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身旁却没有可以牵手的人,开始想她,走过水巷小桥的苏州,烟花六月的扬州,吴侬软语的气氛中,还是想她,看着南京大排档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吃着扬名在外的美龄粥,还是想她,踏着细软的暖沙,徘徊在大连星海公园的沙滩边,闻着海风腥咸的味道,还是想她。她失约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了梦,在深夜里守着他们的过往不肯离开,杜西仍会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候,母亲也不停的哭着求他回到她身边,就连爷爷也在电话那端沉默很久之后叹着气挂掉电话。
没有人可说服他,他在流浪自己的路途上,终于走到了最后一站,在大连的最后一晚,他在微博上写到,全世界都睡了,只有我醒着,想着你,如果你知道,你愿不愿意陪着我,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