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重量一点点消失,感知被放大了无数倍,舒心有一种腾空感,敏锐嗅到一股肥皂水混杂着男性体味的气息,那样浓烈且温暖,舒心眼皮很沉,渐渐睡去了。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是一天之后,她独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警察来过两回,问了些基本情况就走了。领班打来电话问询舒心矿工的缘由,舒心大致说了一些情况,领班说自己已经帮着舒心打了掩护,无奈被老板发现了,老板天天都在催,只能再宽限两天,再不就位这工作就别想了,并且还一直强调,旷工一天扣三百。舒心好说歹说领班也只回答他做不了主,老板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舒心再次申请感谢领班的照顾,客气说到找机会请他吃饭,领班一口答应了。
住了两天后,护士告知还要再交3000的住院费,舒心询问是否可以出院,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几天,舒心权衡许久,咬着嘴唇坚持要走,医生费了一番口舌功夫也不见成效,只好让她签字出院,千叮万嘱注意休息,记得换药,舒心给医生真诚的道了谢。结完账,舒心看见自己的余额,脑子里闪现出那个烟气缭绕,秽语横飞的地方,觉得自己还不如真去地狱报个到。
舒心真的是以龟速一点点的拖着步子,每一步都如走在刀尖上,要不是被逼到这个境地,舒心都不会知道自己可以坚韧如丝,舒心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恍惚觉得不过是一场噩梦,希望疼痛能让她尽快醒过来。
好不容易真的到家了,舒心觉得这一路比自己活的这二十几年都要漫长,她躺在床上,失血过多让她很是嗜睡。醒来之后,她给自己煮了两个鸡蛋,补充营养,换上厚厚的止血带,她又换上自己的战袍,化起了浓妆,看着镜子中惨白的自己,舒心打趣到,
“这下省了粉底钱。”
舒心比之前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在路上慢慢前行,难得有的机会,她倒可以借此好好欣赏一下沿路的夜景,三炮在老地方等着舒心,老远就喵喵的打了招呼。
“猫仔,好久不见啊。”
三炮溜达舒心脚边来回蹭着求抚摸,舒心有些痛苦的解释,
“猫仔,我生病了,弯不下身,等我好了再好好抱抱你,乖啊。”
三炮懂事的看着舒心喵呜一声,一人一猫慢慢悠悠的继续走着,走了一会儿,到了三炮的地盘边界,三炮停住了脚步,喵喵叫了几声转头就跑走了。舒心看着那消失的小黑点,心里暖暖的,
“这小家伙,没白瞎我这一天一根火腿肠,还知道来陪我。”
好不容易到了酒吧,舒心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她生怕伤口裂开,只能换唱一些温柔的曲风,又愁怨又婉转,这新鲜感意外的引来很多客人的追捧,消费给得特别多,舒心的伤口好像也不疼了。老板对店里热烈的气氛很是满意,酒水销售也特别快,接连几天挣了不少,老板一高兴,免了扣除的工资。舒心的伤口也慢慢稳定,精神恢复了很多,下了班,她点了点翻了好几倍的小费,心里开心极了。
“不如给自己一点奖励吧。”
这是变故发生之后舒心第一次主动觉得要去做些什么,这种主动也意味着舒心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这场被迫加在自己身上的戏份,只有来自自身身份的认同感才能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感到欣喜。舒心走进了那家常去的超市,挑选了一堆零食,正准备结账的时候,宋鲲推门进来,两人对视了几秒,宋鲲逃开了,愉悦的舒心本想打招呼的嘴型化成了一抹自嘲的微笑,只能先行离开。大快朵颐一番,舒心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带着食物的味道睡去。过分清晰的嗅觉记忆又被唤醒,当碎片重合,舒心拼凑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静坐起来,那迷糊之际的味道与宋鲲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
“是他吗?”
舒心歪着头询问着黑夜,
“那为什么要装做什么都没发生?”
“是害怕我懒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