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担心个啥！娘娘已经走了，你且去清理地上的血迹和污秽。明日是二皇子生辰，可千万别冲了晦气。”那人摆摆手，推了她一把，径直走了。

曲窈此刻也不好再推脱，四周来来回回不少人，她低着头大步走过去，走到血腥味最厚重，血液堆积的石板上，海棠的尸体已经被抬下去了，只剩地上破碎的布片和大片迸溅而出的血迹。

她抬起胳膊，挥动扫帚一下一下，机械性地清扫。

刷，刷~

曲窈将一丝丝肉沫从石板缝中扣除。

刷，刷~

曲窈将凝结成冻状的血块扫到一旁。

刷，刷~

曲窈将残损的布片布条扫成一堆。

一个人提起一桶水泼了下去，血迹被洗干净大半，曲窈顺着水将血迹清扫得更加干净，手上使了几分劲。

刷，刷~

扫帚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就在曲窈刚刚打算转身的一刹那。她拽了拽，没拽动，又拽了拽……她终于转过身去，一只保养得体的纤纤嫩手，手指甲上套着玳瑁镶宝石的护甲。

唔，原来是贵妃抓住了扫帚。

曲窈松开手，那只手的主人险些往后跌去，曲窈不顾她，自顾自地伏低下来，行礼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邓贵妃被灵芝扶住，站直了身子才说道：“你这奴才居然还敢来本宫的昭和宫，难不成是替你老相好收尸的？”

“母妃……”赵无忧张口要说话，被邓贵妃一记眼刀甩的不吭声了——哎，她现在已经从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公主变得这般唯唯诺诺了？

曲窈紧了紧抓着衣摆的手，一直未听到她说的“免礼”，就一直弓着身子，说道：“非也。”

“那就是有公务在身？”邓贵妃冷笑一声，“莫不是皇上下了命令，派你来瞧瞧本宫是否还健在，嗯？曲长随。”

最后三个字咬的又重又缓，曲窈一听，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娘娘说笑了，皇上一直记挂着娘娘，又怎会问‘是否健在’这几个字？娘娘可要慎言啊……”

“”你……邓贵妃上前抬起手，想甩巴掌又被灵芝拉了一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之前她只是小小惩戒了一下这个奴才，皇上就罕见地冲她发怒，还禁了她的足，这次要不是昌允出主意一把火烧了无忧的寝宫，怕是现在……

邓贵妃收回手，缓了缓语气，说道：“那皇上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