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一个简单粗糙的武夫!
坐了一夜,云夕站起来,朝屋子做了一个拜别的礼,准备离去。
里间的呼噜声停了,武夫走出来了。
“带我一起走。”
云夕望向他。
“你说过,会带我去帝都的。”
她说过吗?
云夕回想起来,她好像是说过。
她以为,那只是客气话,当不得真。
“我一个粗野鄙人,只有一身蛮力,你只要在帝都给我一口吃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云夕问。
“做什么都行。”
武夫坚定的答道。
“即使违背法例,人神不耻,都行吗?”
“行。”
武夫的意志,没有丝毫的动摇。
就这样,云夕带着武夫踏向西凉的旅途。
一路走来,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
武夫很好,他几乎将所有能想到的都做了。
一路上,就像是一个尽心尽力的仆人。
云夕有些过意不去,“一柯,你不必做这些,我可以自己来。”
“云夕姑娘,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就让我来吧!”
“一柯有一柯的好,这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云夕抢走了他拿在手上的水囊,自己舀水去。
走在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因为赶路,身上灰尘仆仆。
云夕很想跳进小溪里面冲洗一下,可是,她不能。
山间荒野,她还是怕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于是,她只好脱下自己的鞋袜。
一双小脚,在溪水里晃晃荡荡。
等到她晃荡够了,也就好了。
接下来,还有一段旅程。
随着到帝都的距离越近,云夕的心也就越揪紧。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帝都?
难道,是为了九王吗?
不,不是的。
他如此对她,可见并不是良人。
“怎么了,云夕姑娘。”
一柯瞧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去了帝都,我们该干什么?”
云夕苦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现在为银两发愁啊!
帝都繁华,她该拿什么养活自己?
“没事,有我,我可以去做苦力。”
一柯拍拍胸脯。
云夕淡然一笑,“那倒不必。”
“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那便是当垆卖酒,我想知道,卓文君卖酒时的心情。”
云夕说道。
却听得一柯不解,“卓文君是谁?”
“一个很勇敢的人,一个你们谁都不知道的人。”
云夕狡黠地说。
当年的卓文君,放弃一切,从富家小姐摇身一变成为酒娘时,不知,她可会后悔?
若是不悔,那么当司马相如成名后,当她看到那首十三字的信时,又可曾会后悔曾经的一切?
云夕觉得不值。
如卓文君那样敢爱的女子,不值得为了一个男人那样做。
只是,这并不妨碍云夕欣赏那样的女子。
云夕摇摇头,她怎么会想起卓文君的故事呢?
她只是单纯的想开一家酒铺,一家酒店而已。
桂花酒、桃花酒、荔枝酒、杨梅酒......
论酿酒的技术,谁能比得上来自现代的她呢!
云夕仿佛已经看到银子在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