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眼瞧着大理寺与刑部递上来的卷宗。

御书房内，皇帝喝了一口茶，然后对底下站着的臣子说道“众位爱卿都说说吧，早朝的时候你们不敢说话，你们都是朕的心腹，朕的内务大臣，都来说说这件事怎么去办。”

韩吉文见着说道“陛下，如今这个案子牵扯众多，齐燃虽有重罪，可是刘存勇与武文忠本身就是大理寺查办之人，只不过齐燃甚为鲁莽些，再说昔日齐燃驻守西南边境有功，也算为大周进过力，林家一党私吞国库粮饷这事，的确影响了西南边境的局势，所以，事出有因，臣以为齐燃应当免除死刑，可改为流放岭南。”

兵部尚书左延说道“陛下，臣以为，齐燃虽然驻守边境有功，此事也的确是事出有因，可是他甚为兵部侍郎，知法犯法，且不止杀了刘、武二人，还有武金岩与八名家丁，以及掳走本属于武家的女子，如此欺男霸女与昔日武文忠有何区别？何况他是朝廷命官，陛下应当按照国家律法，按照条例去定罪于齐燃，免得朝廷上有人议论，对陛下不利。”

户部尚书杜来说道“左大人，您倒是对您的部下下手真是严厉。本官不得不以为，左大人此举倒是急着撇清自己吧。”

左延反问道“那杜大人你呢？你想着轻纵齐燃，是因为武文忠该杀？杜大人，现在也就是武文忠死了，你才能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这么一嘴，你是户部尚书，从武文忠那里流出去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从你们户部出去的。”

杜来怒道“左延，你……”

左延说道“陛下，臣以为，如今武文忠死了，先前那些流失的巨款也只能将武家现如今的财产一并充公了才是，户部尚书杜大人眼见着户部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可见其疏于管教，臣以为，杜大人应负纠察不严之罪。”

杜来说道“左大人，你这是说什么呢？若说纠察不严，左大人难道不也是吗？”

一边的裴云说道“二位大人，在陛下的面前也要分出个高低吗？你们是来为陛下分忧的，还是来添乱的？”

杜来说道“你们刑部跟大理寺不也因为陈年旧事吵得不可开交吗？这会兄弟齐心了，就来挑兵部的事了吗？本官不过就事论事。”

裴云说道“就事论事也该有个限度，说出自己的意见就好，同是一朝为官，为何能好好说话的地方，非要如此针锋相对呢？容本官来看，国政议事之时两位大人须得将自身私心撇清才好，国事不能混淆，互相推诿也该拿出证据来。否则依照刑律，就是诬陷诽谤。”

皇帝说道“好了，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朕指望着你们这群庸才，也是朕想的太多了。”

裴云说道“陛下，臣以为，经历此事，许多案子的都是有头没尾了，即便理清武文忠所贪污之款项，因为武文忠一死，更多的事情也难以再抓出来，而刘存勇那边也是，昔日刘存勇尚为刑部侍郎的时候，就因为淑妃娘娘的原因，成了刑部的尚书，刑部的风气也着实乱了，这些都是事实。刘存勇死在天牢之中，这件事的确是大理寺的责任，不过，谁也未曾想过齐燃会亲自去杀已经难逃死罪的他。这便是疏漏。大理寺有责任，而当晚值守的沈澈光也因为此事，被关押数日。也算是得到责罚。臣以为，有些责罚可解，可有些责罚不可免。杀害朝廷命官是事实，夜入天牢杀人也是事实。臣以为，可以不对鲁国公府处罚，但齐燃必须给大周的刑律一个交代，一个国家刑律必然是最重要的，齐燃此举于他个人而言，是英雄，可是这种英雄尚有待商榷，臣以为无论如何，大周律法在这里，陛下，还应秉公处置此事。”

韩吉文说道“裴大人，可他所杀刘武二人却为国之佞臣。”

裴云说道“国家贪官佞臣自由陛下，自由国法。御史大人，他毕竟杀了人，于情，我自然是钦佩，于理我却不能。大人也是国之重臣，也应知道律法是一国之本，若是人人都不能以律法来约束自己，那么大周还要法律做什么？”

韩吉文哑然道“这。”

皇帝瞥向了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洋与商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