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将案子的情况与沈澈光说了清楚，便也劝他道“这件事，咱们无论如何都查不下去了。禁卫军不是随随便便能去亲王府杀人的。这桩案子，或许就如当年令尊的案子一样，只能蒙冤，无法伸张。”

听到这话的沈澈光却并未如裴炎所料想的不解与愤怒。只是面无表情的对裴炎说道“既然如此，姐姐尸首也能尽早入土为安。裴大人，多谢你来安慰我。”

纵有不舍，他也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悲恸。萧素果然没有看错，她既能明目张胆的跑到王府来杀人，就是做好准备。

失落，失望，已经在他的脑海之中缄默。裴炎最后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也别为难自己，处理好后事，就好好放下吧。想我父亲，也是如此，为了大周操劳了大半生，却也落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命里的定数，在劫难逃啊。”

哀婉，哀叹，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已经逝去的人是再也追不回来的悔恨，糅杂在内心，五味杂陈。

夜半，宇阳宫寝殿之内，皇帝半靠在李书伽的怀中，也只是哀叹了一声。

李书伽抚摸着皇帝的脸，对皇帝说道“陛下，您如此难过，臣妾看了也十分心疼。”

皇帝说道“朕有的时候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待朕？她走了，如今珸儿也走了，朕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到底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都离朕远去了。”

李书伽瞧着皇帝说道“陛下，这些都不是您的错。您伤心，臣妾也伤心。平王与齐王遭此劫难，一定是背后有人作怪。陛下，这些事，相信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

皇帝说道“朕实在是太累了，朕有的时候真的是不想再做这个皇帝了。就算这件事查出来真相，朕也不想知道了，阴谋连着阴谋。朕不想一切都只是自相残杀了。”

李书伽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您已经心里有数了？”

皇帝起身拉过李书伽说道“皇后，还是睡觉吧，朕现在不想再想这些事了。有些事，朕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你好好照顾好珘儿就好，朕这辈子，真的不希望再有什么缺憾了。”

皇帝说的的确是真心话，而落下李书伽心里却是高兴。

即便现在皇帝不说，从他话中的意思，就已经清楚，连着这些皇子出事，就算他不愿，他也该怀疑到了商珑的身上。

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他现在最中意的皇子罢了。

一箭双雕，这步险棋她走的很值。至少在她这里，仅仅是心底生了一丝微弱的愧疚，却换来了，齐王可能重新回到京城的可能。

果不其然，皇帝第二天便在太极殿拟召，让齐燃回到京城任左卫将军。

得了消息的德妃，此刻却是想明白了，到底这件事是出自谁手。

德妃也没急着去宇阳宫质问李书伽。反倒是去了栖雁宫找了贤妃。

贤妃倒是也没为难她，只是叫她坐了下来，屏退了众人，同德妃说道“本宫这些日子，已经叫景珍去调查了事情。本宫知道不是你的事情，你不用如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