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龙双目血红,他紧紧的卡死村长肥硕的脖颈,理智已经从脑子里排空,愤怒到了极点的他只想杀死眼前这个顶着自己父亲之名的男人。
村长的脸越发胀红,他瞪大恐惧的眼睛,看着眼前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儿子,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跟你算一家人,她只是个外人……只是个外人而已……你为了她要杀我?”
从沙发上挣扎起来的徐正虎用尽浑身力气扑倒到自己哥哥和父亲面前。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徐正虎现在没什么力气,却将杀意笼罩,恨火涌流的徐正龙给打的一阵猛颤。
冷风吹着徐正龙的脊背,他咬着牙,将锁紧脖颈的手微微放开。
“逆子!”老村长咳嗽着,眼睛望向自己儿子的那种惧念始终无法消散,“你还年轻……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呢?”
徐正龙沉默不语,他的弟弟强行抱住了他。
险死还生,村长的嘴角扬起一丝奇怪的笑容,徐正龙盯着自己父亲,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他回头和自己妻子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后者露出从未有过的阴冷笑容。
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原本安静默然的妻子,此时却神情反常,电灯亮起之后,周围的阴冷不仅没有被光亮驱散,反而攀附着徐正龙的身体,向他每一寸肌肤蔓延开。
“你不是小艾。”徐正龙终于意识到自己妻子的异常之处。
老村长和徐正虎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转过脑袋看了过去,徐正龙的妻子小艾脸色苍白到毫无生机的地步,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阴冷气息萦绕在她周围,她确实像被某个恶灵占据了身体一般,平静的眼神里渐渐蔓延出仇恨的微光。
“徐阿花!”徐正龙暴喝一声,他的父亲和弟弟都露出了惊悚慌乱的颜色。
老神仙明明说了徐阿花此时虚弱不堪,无法出村的,她怎么能到这里来?她怎么能附身到小艾身上?徐正龙的鼻尖冒出冷汗来,他保持着镇定,心中却无比忐忑。
村长的老婆也恐惧到了极点,她瑟缩到了村长的身后,完全不敢抬头。
空气陷入了凝滞一般的沉默。
‘小艾’目视着徐正龙,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每晚你父亲都会过来,他以为他将我彻底迷晕过去了,可是他不知道,如果太舒服了,我是会醒过来的,只是我……不敢喊出声罢了!”
“住口!”徐正龙此刻连恐惧都顾不上了,他发了疯一般朝着自己的妻子扑过去。
“儿子!你冷静点!”村长大惊失色的看着徐正龙,“她肚子里有咱们徐家的孩子……”
劝解的话,更像是助燃的油,徐正龙已然无法再冷静下来,他掐住了小艾柔软的脖子,后者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你住口……啊!”徐正龙死死的盯着小艾,豆大的冷汗从他蜡黄的脸上渗透出来,他像是疯兽,在细心裂肺的痛苦中嘶吼着,全身的力气灌注到了手上,小艾的脸开始发紫,舌头也微微吐出。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我以为我会害怕……”她濒死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安详的笑容。
她细嫩的脖颈在大力的挤压下发出了微弱的声响,小艾用最后的声音含混不清的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徐阿花……”
以往安静沉默至极的女人,此刻在生死幻灭之间,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咔嚓!”纤瘦的脖子被扭断,村长护着自己的媳妇,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嘴角的血水和口涎混合在一起,顺着小艾的嘴角滴落,等到徐正龙发觉自己因为狂怒失控而杀人的时刻,他才幡然清醒。
她是小艾?我杀了她?不不不……我可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占有这个女人的!徐正龙吞咽着口水,死一般的寂静在明亮的厅堂停滞,周身的寒意越来越重。
一声闷响,尸体翻滚在地。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笑声在村长背后响起。
村长媳妇的肩膀抖动着,她缓缓站起身。
一只裙边上染着血色的布娃娃从她的怀里跌落。
深沉无边的夜色之中,拄着拐杖的苍白人影飞速的掠过一幢幢土砖房和低矮木从,如同追赶猎物的野兽。
那被追赶之物,好似归洞的长蛇,拖拽着柔软的身体,钻进了道路尽头的空屋子里。
邵老神仙在空屋子跟前停住了身形。
熟悉的气味在屋子的外围打转,那东西已经无路可逃,而邵老神仙也厌倦了这猫捉老鼠的无趣游戏。
既然徐阿花已经衰弱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无功。
冷风吹开了紧闭的房门,原本昏暗无物的房间,竟然点亮了蜡烛,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堂狭窄的空间,土墙上的遗像用渗人的眼神盯着进门的邵老神仙。
走进房中,邵老神仙警惕起来,因为这地方本身就有一股难以消除的煞气和怨气,掩盖着藏在里边的怪物。
这间屋子就是徐阿花的家宅,徐阿花的怨气和徐有财枉死的煞气交织在一起,邵老神仙光凭一双肉眼,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他盯着通往厨房的门,微微嘬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