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寒之感充斥心头,吴穹迅速抽身,抬手刺出手术刀,却被无魂轻而易举的打飞刀刃,掌印晃动,指爪如鬼魅探手,直接将吴穹打飞。
阴冷气机侵蚀身体,吴穹直接吐出了暗红色的血块。
烈易风木剑贯入,无魂先生打了个哈欠,竟然用手指夹住了剑刃。
“若是你师父使剑,倒还有点看头。”屈指一弹,阴冷灰气沿着剑身直接钻进了烈易风的肺腑,恶寒冷颤之间,无魂先生一个耳光将烈易风扇倒在地。
“连站都站不稳,你是怎么做你师父徒弟的?”无魂脚踩着烈易风的胸腹,低头露出揶揄的神色,后者只能打着寒颤,连力气仿都被抽空,挣扎都困难。
双方的力量差距太过悬殊,无魂先生和完整妖丹的力量叠加,已经无限接近无魂先生曾经的巅峰,凶暴到无可阻挡。
“若不是我还有事要办,此刻你已命归九泉!”无魂踩踏着烈易风,妖风炽烈,邪雾蒙蒙,气沉丹田,光泽黯淡的妖丹从口中喷吐而出,灰亮弹丸如阴翳眼珠,朝着黑暗尽头,激射而去。
恍惚之间,被妖丹阴翳暗色浸染的黑暗街道,忽然开始不真切的浮现如水的波纹,一点点震荡,似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那是一扇古拙的木门,在灰雾的掩映下突兀的出现在街道的尽头,无始无终,似真似幻,木门上粘贴了无数朱砂黄符,那些血红色的咒文如同一个个盘曲的小虫一般在门缝之间蠕动,这些符纸似乎是活的一样。门的尽头明明是空无一物的街道与幽深的夜色,却能看到幽微的绿光从门缝微微渗出,清冷而诡异。
这一幕似曾相识。
红玫瑰酒店的一夜重新在吴穹脑海中浮现,那时的那扇门,自然不是眼前的古拙木门,而是呈现出没有门牌号的宾馆房门的样子。
可直觉告诉他,彼时所见之物,亦是此时所遇之门。
烈易风瞪大眼睛,怒吼出声:“住手!”
妖丹似乎开始聚敛弥散周围的阴邪之气,妖丹的光华变得越发晦暗,随后开始膨胀起来,漂浮扩张。
久远的记忆和此时的遭遇重叠在一起,吴穹想起当初在门外徘徊,试图打开这神秘之门的“白影”所说的话。
阴邪之物不能靠近“门”,要打开这扇门,只能靠“钥匙”。
眼下的无魂先生也想打开门,他不是阴邪亡灵,孤魂野鬼,他是活人,可他没有钥匙,他的依仗之物只能是那颗云妙仙的妖丹,此刻妖丹在门前积蓄力量,膨胀如球,门缝间扭动的符纸被妖风吹拂,刷拉拉的抖动起来,符咒红光扭动如龙蛇盘踞,似乎在抗拒着妖丹的力量。
他想要“暴力破门”!吴穹挣扎起身,当日那白影的话他还记得。
那门后是极其恐怖的存在,绝对不能打开。
“休想!”烈易风咬破舌尖,喷血如雾,整个人面目胀红,身体也跟着膨胀,筋肉鼓胀皮膜,面皮颜色瞬间变成了灼烧般的赤色,浑身似乎被炽热沛然的力量充斥。
他大概是激发了什么秘法,燃烧精血,汗毛竖直,身体如炉,血肉如油,精气如火,似要灼烧炸裂开一般,硬生生的推开了无魂先生的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木剑仿佛被灼热焚风萦绕,丝缕白烟在握柄上盘旋而起,烈易风旋了个剑花,没有花环锦簇,只有周身仿佛燃烧起来一般的炽烈空气,被剑光搅动,朝无魂先生席卷而去。
无魂也没料想到烈易风选择搏命相抗,抬手一格,剑刃割裂衣衫,在手臂上留下焦灼痕迹,仿佛被烧火棍扫过一般,阴气驱散,妖雾破碎,烈易风仿佛凶魔俯身,手持木剑,出手却毒辣迅猛,仿佛挥舞屠刀,至杀至暴,一时之间竟然逼得无魂只能收束妖丹回防。
正要冲击“神秘门”的妖丹坍缩下来,灰雾拖长如龙,回身朝着烈易风砸了过去,却被突然出手的吴穹,晃动兽爪,直接抓取在手,磅礴妖气外加阴邪寒气,让即便是血肉强度远超常人,全无痛感知觉,又加持了狐妖之力的“别西卜之手”都感觉有些难以承受,恶寒之感涌上心头,僵直无力之感渐渐在手臂上蔓延,妖丹冲撞的力量却越发强烈。
不远处,驱散了阴邪之气的小伊再次幻化回人形,她眼见吴穹攥住了妖丹,立刻朝吴穹娇吒一声:“快将我姐姐的妖丹扔给我!”
此刻无魂和烈易风正搅缠在一起,一人阴风盘旋,出手鬼哭神嚎,死气沉缠,一人剑如烈风,劈砍之间浩荡无匹,仿佛流火翻转,驱散阴寒之意。
吴穹微微皱眉,依言照做,运臂如轮,积蓄力量,抛掷妖丹如发射炮弹,直挺挺的飞向了小伊,哪知无魂竟然此刻还有机会腾出手来操控妖丹,黯淡跳丸竟然中途拐弯,偏折方向朝着无魂冲刷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小伊身化白狐,足蹬地裂,碎石飞溅,弹身而起,白电惊鸿缥缈间,在半途上张口硬生生吞下妖丹,断绝了无魂的念头。
正因为掠夺妖丹失神片刻,烈易风攥住机会,剑尖点燃火星,飞身暴起,桃木剑直接刺入了无魂的心口,一点阳火精气顺着手三阳流淌入剑,又随着木剑灼烧阴气充盈的身体。
“死!”烈易风一声暴喝,可剑尖似乎寸入身体之后,始终不能穿刺心脏,面前的无魂先生忽然露出冷笑,他瞳孔灰白,瞬间将阴气凝练,魂魄直接从眉心祖窍冲出,舍了身体,直接以半残的阴神冲击烈易风的精神神智。
“嗡”!的一声,一股无形巨力在脑海震荡,恍惚之间,烈易风自觉脑子里被什么东西钻进来搅碎了一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角耳窍鼻孔都涌流鲜血。
等到烈易风勉强回神,无魂先生蒲扇大的灰巴掌已经当头落下。威势如渊如狱,耳畔阴风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