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敢……不过儿子想纠正父亲一件事,那不是鱼汤,那是……”
“够了!”赵顺水整张脸垮下来,怒不可遏的打断了赵玉贵的话,“那黑鱼人盘踞阴龙潭数百年,不知祸害了多少人,村人愚昧,还将那怪物当成龙王来供奉,若没有我请贺先生来施法降妖,往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命丧它手,你心疼那怪物,可你想过你那枉死的弟弟没有?”
赵顺水怒目而视,回想起小儿子惨死阴龙潭的时刻,痛苦的思绪浮上心头,让他倍感压抑。
听到父亲提起弟弟,赵玉贵终究还是无奈叹了口气:“父亲息怒……儿子不该与您争辩。”
不过赵玉贵虽然认错服软,却还是回头又走向了书房:“过两天我得回县城的学堂,眼下我只想加紧时间温书,别的事情我不想理会。”
“生死攸关的大事,哪里是别的事情?”赵顺水强势的上前抓住了儿子的手臂,赵玉贵瘦弱,哪里挣脱的开父亲的拖拽,赵顺水拉着他一路疾行,最终还是敲响了贺先生的门。
“孽子跪下!”赵顺水被自己这执拗的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眼见赵玉贵仰着脑袋,他只能抓住儿子的脖子硬生生往下案。
“读书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给歹毒的江湖术士下跪的道理!”赵玉贵胀红着脸,用脖子硬抗着父亲按压的力量,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这是求人救你的性命!”若不是舍不得,赵顺水真想一个巴掌砸过去。
“好了!”门内传来贺先生清朗的声音,“不必下跪,进来吧……”
望着儿子执拗的神情,赵顺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皱眉跪倒下来:“我这逆子不听话,让您见笑了。”
“你舐犊情深,我哪有见笑的道理。”贺先生一挥手,清冷罡风吹开了紧闭房门,门外的赵玉贵看到贺先生长着疤痕的丑怪的脸,嫌恶的将脑袋扭了过去。
贺先生不以为意,他朝赵玉贵微微一笑:“你父亲为了你舍下身段,下跪求人,你就这么干看着?”
听到贺先生的话,赵玉贵有些拉不下脸来,他低头看着父亲诚恳卑微的样子,无奈叹息,想拉他起来,反被他一手推开:“逆子!你若不听话,我就长跪在这里不起来。”
赵玉贵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这父子两人血脉相连,执拗的性格也是一脉相承,赵玉贵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最后只能叹息着踏入房门。
看到赵玉贵老实的样子,赵顺水才微微点头,他扶着门框起身,再次感谢贺先生道:“这一次有劳贺先生了。”
“无妨。”贺先生清冷一笑,看向面无表情的赵玉贵道,“你将手伸出来?”
赵玉贵对贺先生十分警惕,他退后道:“你想做什么?”
“我应了你父亲的请求,要保住你的性命。将手伸出来。”贺先生伸出手掌,让赵玉贵将自己的手交给他。
“你……又要施法害人是不是?”赵玉贵抬眼看向沉默的父亲,随后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贺先生,“若你要害人,这事我可不能答应。”
他缩着手,转身要出门,赵顺水一步跨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挡住了他。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专门害人性命的巫师么?”贺先生笑了笑,神情十分坦然,“如果我当年要占你父亲便宜,取出弱水鲛人的内丹之后,我大可拍拍屁股离开,让你们这一村的赵家人在诅咒中痛苦死去,可我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我确实想帮你们解除诅咒。”
“可诅咒哪有那么好解,我花了十二年,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和那弱水鲛人的怨魂交手。”贺先生看了看一眼门外目光灼灼的赵顺水,“这两年,弱水鲛人的怨魂越发猖獗,连番作祟,杀的人越来越多,你父亲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求我帮你一把。”
赵玉贵死死的盯着贺先生:“我不知道你打算用什么邪法救我,但这法子可能会搭上其他人的性命,是不是?”
贺先生微微一笑,他极坦诚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法子算是一命换一命。”
“那我决不答应!”赵玉贵拒绝的很果断,可他身后的赵顺水,整张脸立刻垮了下来。
“你必须答应。”赵顺水须发皆张,神色阴沉的可怕。
赵玉贵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能为了自己苟活,枉顾他人性命?”
听到儿子如此决绝,赵顺水冷笑一声,随后瞪大眼睛露出凄然的神情:“那我呢?”
“逆子!你今天如果不答应,那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