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如龙盯着画室的门,他其实很想进去调查,如果韦白是剥皮命案的真凶,也许他能从里边找到不少线索。
吴穹仍然在观察着韦家大宅之内的众人,韦玉庭在安排方管家清理餐桌上的油渍,他是个随和的人,此刻的神情却显得异常的严峻和冷酷。
“方管家……你要将这桌子弄干净,一点污渍都不能留下。”韦玉庭轻声吩咐,方管家颤颤巍巍点头。
韦白的儿子韦玉昊和高老爷高流坐在一起,两人低声交谈着,旁人什么都听不清。
陆一帆和洛如龙一样,端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却始终直勾勾的盯着画室的门。
一只柔软的手从背后拍了拍吴穹的肩膀,吴穹轻轻的回过头,年轻的古董商人汪毅朝着他微笑的打了声招呼,并递给了他一根香烟。
“谢了,不过我不抽烟。”吴穹面沉如水的拒绝了对方,汪毅有些可惜的笑了笑,将烟放回了烟盒。
“您和那位先生……应该是那个吧……”汪毅比划着手枪的手势。
吴穹没有正面回应,他目光幽微的盯着汪毅道:“何以见得?”
“江山城里剥皮杀人魔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在想,巡捕房的人应该会怀疑到韦老爷的头上才对,不是明察就是暗访。而且我看两位虽然是客人,可自始至终都在观察这间宅子的异常,盯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如果不是贼,那必然就是官差……哈哈哈,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吴穹咧嘴一笑:“不愧是大商人,洞察力细致入微。”
“哪里哪里。”汪毅谦逊的一笑,摆了摆手。
“不知道汪老板对江山城内的剥皮案怎么看?”吴穹突然发问,弄得汪老板有些措手不及,吴穹看着他慌乱的表情,咧嘴一笑道,“我们怀疑凶手就是韦白。”
汪毅没想到吴穹这么直白,一时之间有些慌乱,微微后退,吴穹却观察着他的反应,步步紧逼上来。
“汪老板……您和韦玉庭是同学,又和韦白交往密切,我想听听您的见解。”
“这……”汪毅的额角不自觉的流出冷汗,他紧张的笑了笑,“我……我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哪能随便猜测凶手。”
“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什么。”吴穹岂是能轻易的糊弄过去的,他眯缝着眼睛拍了拍汪毅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万一韦白真的是凶手,你知情不报,我算你是共犯。”
汪毅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您……您不能这么做……我哪知道什么线索,那些消息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的谣言,从没得过证实。”
“什么谣言?”吴穹按着汪毅的肩膀问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只管说,真假我们自有判断。”
汪毅皱了皱眉,他微微叹息一声,拉着吴穹走到阴暗的墙角,压低声音道:“韦白韦老爷之所以如此痴恋人皮制品,是因为他能从这些东西中找到作画的灵感。”
“这些我知道,你得说点我不知道的。”吴穹皱着眉看向汪毅道。
此刻,汪毅的神情忽然变得严峻起来,他将声音压到最低,凝重的说道:“那副潘多拉……原本是韦白给韦夫人画的私人画像。”
吴穹露出微微动容的神色。
“可那副画花费了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完成,据说是不满意,总感觉画出来的东西不对,韦白废了许多画稿,半年时间,整个人形销骨立,连他的朋友都认不出他来。”汪毅的语调越发沉重,“然而事情的转机出人意料,在朋友探望了韦白之后,韦夫人突然得了一场怪病,离奇去世,紧接着半个月之后,令所有人惊叹的旷世奇作潘多拉被展示了出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您可以猜测,我没法给出答案。”
汪毅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的扫视了周围一眼,随后哆哆嗦嗦的点着烟。
也许是火柴受了潮,汪毅颤颤巍巍的划断了好几根火柴,都没有将烟点着,吴穹伸手掐住了他的烟头,将香烟拽了出来。
“别着急……我还有问题呢……”吴穹面带笑意的盯着汪毅,“我很好奇,那副潘多拉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幅画?”
汪毅有些紧张的摆了摆手:“那副大作,我只见过一次,看画的感觉,有些说不出来。”
“那画的题目和取材虽然都来自希腊神话中的美人潘多拉,可那画中人的样子和照片里的韦夫人一模一样,看的时候,我总觉得那就是个真人站在我面前,而且盯着画中人的那双眼睛,我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飘走了,可你没法否认,那副画真的是美到了极点,即便是不懂艺术的人,在看了那副画之后,都会陷进去。”
“你说的可真玄乎。”吴穹冷笑一声。
汪毅叹息了一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妨敞开了说,那些人都谣传说是韦白疯了,明明只是为夫人做自画像,却渐渐的偏离了目的,最后杀掉了韦夫人,为了获取灵感,在当晚甚至将韦夫人的皮剥了下来。”
“还有人传的更玄乎,说是韦夫人的皮就是那张画布。毕竟谁也没摸过,谁也没碰过,每次韦白展示那副画,只是远远的挂着,我本人其实并不相信这些。”汪毅眯缝着眼睛,微微打了个冷颤。
“不过那副画看起来确实很玄乎,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汪毅的手心都是汗,这话题似乎让他过于紧张,他一边搓着手心的汗,一边摸索着烟盒。
“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汪毅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不过……假如谣言是真的,那么韦大师还真有可能是剥皮命案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