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
一个不修边幅穿着道袍的男人随意的在街角摆了个算命摊,因为形象太过任性,又总是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路过的人都不愿意和他接触,更别说找他算命,偶尔有驻足停下的很好心的往他的摊上扔俩铜币。
今天却奇怪,这道人没睡觉,坐的板正,似乎在等什么人,只是不知怎的,嘴角还留着哈喇子,看的路人以为见着变态,都跑开了。
然后就有一个气冲冲的富贵少爷走了过来,把钱往桌子上一拍。
那带着笑的道士浑身一个激灵,用袖子慌乱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贵公子还在奇怪的功夫,那道士掩面一擦,似乎把什么摘了下来,顿时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睡眼惺忪——原来是个面具,做的挺逼真的眼罩,不仔细看竟以为他是睁着眼的。
“轻点轻点,这桌子有点年头了,经不住那么用力。”那道士抱怨着起了身,不修边幅的揉了揉眼睛,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说“看阁下衣着光鲜应是富贵人家,四肢有力应是练武有成,天庭饱满隐有官家贵气,不知是哪家公子和家人吵架出来寻小道开心。”
“呵。”那贵公子轻蔑的笑着“你在这儿摆摊多月,天天见小爷从卫府出入,小爷懒得戳穿你,今儿给你一机会,你就想说这个?”
“额啊……”道人继续流着眼泪打呵欠“你和卫将军吵架也不能把火往我身上撒啊。”
“哟,这都知道。”贵公子继续冷笑“是买通了府内侍女了吧?”
“侍女可不敢偷听霍公子想上沙场卫将军不让吵的架。”道士趴回桌子上。
霍去病脸色一变,他的确是向上战场,可舅舅又不让,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又正好看见这摊儿,就过来的,可这种事情这道士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真是侍女告密,那卫府今晚少不得一番清扫,可如果不是,难道是有其他人将此事传出?
反正他是真没把这不修边幅的道人往传说里那些高人身上想。
“小心点,靠近一点。”道人忽然又是一句。
“恩?”霍去病正在疑惑,被人往前扯了一下,正好避过身后泛起扬尘的快马。
汉朝传递文书的方式有三种“以邮行”、“马行”、“驰行”,以邮行是步行,驰行则是加急快件。
驿使或邮差戴红头巾,佩红套袖,身背赤白色文书囊,传每日可行三四百里,车传可行70里。
汉朝的地方预备兵,叫“材官”,一旦上头有命令,就要立刻奔赴,因此叫“奔命”。
刚才扬尘快马浑身赤红,是北域大漠的守卫军用来传送消息的驿马,那驿使身后是赤色文书囊,是十万火急的军情,怕不是匈奴又有些大动作了。
霍去病心思电转,原本苦闷的心情又活络了起来,只是看见那道士,刚活络的心又凉了。
雇快马伪装事故,然后提前提醒装作神机妙算的把戏他听说过,但刚才那一骑绝尘却绝对是雇不来的。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不算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道人看着一骑绝尘的信使,幽幽叹气“西北又有战事了。”
“那是北境急讯用的快马,年初来过一次,你若碰巧见过,联想起今年流传的北境战事传闻,自然能够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