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几本古籍之后,冷溪先是回了趟驯象所,果然不出她所料,木不忘那厮早就跑了个没影儿。
现如今周跃东早朝时刚被关的禁闭,上面分调出新人接替他也不能像找驯兽师那么快。
唯一让她安慰些的,便是昨夜她和大哥审那两个暗探时就说好了,宫中此后会自行抽调了亲军中的精锐日夜保护驯象所,她到了放官的时辰便可以离去了。
谁想转过头来,瞧着那听谛还是死活不肯进食,恹恹卧倒在那儿,她心里却又着急得很。
就算是放官出宫回到了家里,饭桌上也是满心挂念着,都没心思跟冷成德冷嘲热讽了。
父兄两个都看出她有些不大对头,用过饭后冷炼便特意来她的羡鱼居找了她一次。
进门时就看到心穗正想方设法让她再吃点粥,她却还是意兴阑珊,颇有点闺怨诗里那些娇小姐的模样做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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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炼也不会像他二弟那样拿她取笑,坐下来就直接问了:“还在想着听谛?”
听他说话,冷溪才后知后觉发觉有人进屋了,转身过来朝着他愁得直叹气:“是啊,那小家伙已经整整一天不肯吃饭了,摆出一副‘病西施’的期艾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怎么它了似的。”
她大哥没有立即接话,目光悠悠落在她放在桌上的几本古籍上。
她亦吓了一跳,想要让心穗去收起来也为时已晚,只能听他继续问:“你从哪儿找来这些柔夷古籍的?”
“文华殿文渊阁里,”她知是瞒不住了,于是又补了一句,“偷的。”
冷炼的眉梢当即跳了两跳,看了她半天才哭笑不得地摇头道:“你这胆子,只怕是让你去闯南天门,闹天宫都绰绰有余啊。”
反正兜也兜不住,冷溪索性就把她大哥一块拉下水算了:“我也是为了解决问题,办好差事呀。何况偷都偷了,难不成大哥你还要去冷成德那里告发我,然后让冷成德把我连书带人绑到宫里请罪么?大哥,我可是今晨才升的小旗啊,这可是我的前程呀。”
“好个小鱼儿,还晓得用这些来拿捏你大哥了?”冷炼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罢了罢了,既然已经上了你的贼船,那我也没法洗干净嫌隙了。我瞧着你大概发愁的是找谁来看懂这几本书的内容吧?这样,大哥帮你找个人,兴许他有法子也说不一定。”
冷溪的脸上的愁容立马烟消云散,一脸好奇又不胜惊喜地把耳朵凑了过去:“谁呀谁呀?”
她大哥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那人的名字,“也不是旁的人,正是宁国公府小公爷,锦衣卫校尉易杰仁。”
冷溪一听,当场又懵又震惊,张大了嘴半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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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易小公爷武艺不精,但那文试头名确是靠着硬实力生生考出来的。
看着人是有些不着调,结果却是个精通各国文字的百晓生。
听她大哥说,宁国公府本是指着他科考中举,谁知他偏偏犟着脑袋要来当锦衣卫,全家轮番劝罢,都没能把他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