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骤然听说自己一直有个哥哥,纵然不是一母同胞,也还是把我们公主高兴坏了,只可惜官家实在太忙了,兄妹俩至今都没说上几句话。”云容不由叹了口气。
冷溪似是从她的话里觉出些甚么:“咱们玉儿这位皇兄,自小避世而养,之前甚少与人有所接触,想来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相处,才总以忙当借口吧。不过他的心是极好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姐姐说得有道理,但我瞧着朝中之事却也够让皇兄焦头烂额的了。”玉昭现下已从公主成了长公主,朝事多少也会听进些,“姐姐怕是有所不知,先前逆王的那位朱姓王妃,在前不久上刑场的时候,公然宣称自己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
冷溪却道:“这事儿我在坊间也有所耳闻,就是不知官家打算作何处置?”
“如今我宋氏皇族正统之下,不算皇兄与我,再除逆王那一脉的话,当真便再无人了。”玉昭喝了口茶,慢慢说道,“一脉单传,子嗣凋零,这并不是个好兆头,是以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边是以华都知府陈志杰还有赵国公和宁国公为首,主张将留下逆王的这个遗腹子,让朱氏在宫中生产,此胎不论男女都养在宫中,悉心教导,为皇室留下一条血脉。”
“糊涂!留下仇人的孩子,这不是养虎为患么?”冷溪一听到陈志杰的名字,心里对此事其实便有了数。
玉昭忙又继续:“而另一边,则是以李宰执和礼部尚书还有周都督带头反对,主张将此子在胎中扼杀,并请奏皇兄早立后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可胎儿在腹中那时便已经三个多月了,早已成了型,断然扼杀,依公主和小冷大人看,这又是否过于残忍了?”云容医者心慈,十分不忍。
“怎么说也是一条性命啊,可如今尚且还在国丧期间,李宰执他们就请求官家立后纳妃,恐怕这也不大妥。”冷溪边说边想,像是意识到了甚么,“是不是有人已经开始往官家的床上送人了?”
“姐姐明鉴。”玉昭点了点头。
“玉儿可打听过了,都是些甚么人么?”
“这……”玉昭脸上一红,再怎么说未出阁的妹妹,打听和议论兄长的私房事,总归是不礼貌的。
冷溪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连忙道:“也罢,左右官家应是个心里有杆秤的,想来不会在国丧期间闹出甚么来,被那起子不怀好意的,抓住把柄拿捏。”
云容在边上听着,禁不住又拿她打趣:“小冷大人就这么放心未来的夫君么?咱们可都是听到的了,先帝当年是要立你为太子妃,也就是要把你嫁给当今官家的。”
“这件事,休要再提。”冷溪赶紧正经着脸色,堵了回去,“我与官家之间并无知交以上的情义,我心中亦早有他人,官家是知道的。所以我想哪怕李宰执他们再怎么逼迫,官家都不会将此事说出来的。”
“姐姐心里的人,可是上回和姐姐一起闯到宫里的?”玉昭惊得引袖掩唇,佯装不知,“可是,他的相貌还有身份,怎能和皇兄相比?”
冷溪听罢,笑了笑:“那沈兄还是罪臣之后,区区一个侍卫呢,玉儿难道就会因此不喜欢人家了?”
“哎呀,姐姐!”玉昭白瓷般的脸登时就像是被染上了层红釉,娇羞不已。
小姑娘不经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冷溪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过说起来,沈兄他们已经出宫了么?怎么半天不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