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也是个难题,沈耻之志,冷溪尚还记忆犹新。
“可微臣以为,是要前途还是要美人,还是应该交给沈耻自己来选择。”
他人的志向究竟如何,做出选择的,也应该是他本人才对。
冷溪边想边说,“沈家又不止沈耻一人,其胞弟沈辱虽年少,但天资并不亚于其兄,何尝不是一个可造之材?”
“若他选了前程,舍了朕的妹妹呢?”宋念这会儿有点理解冷焕那个做哥哥的心情了,真是既不想自家白菜被猪拱,又不想妹妹伤心,进退两难之下,只能去为难那头想拱白菜的猪了。
冷溪却道:“要是那样的话,微臣也不认为他的选择是错。人各有志,微臣也相信除了他,官家会为公主找一个更好的驸马。”
行吧,你们这些白菜哪里能理解养菜人的心。
宋念腹诽道,脸上却仍然瘫着,不敢有表情,“那依卿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冷溪嘻嘻笑起来,早就等他这么问了:“明日,微臣便以官家和公主的名义带着你们的赏赐去沈家向他兄弟二人道喜,仆从匠人,臣也一并代官家为他们办好。然后趁沈耻心情放松的时候,臣便顺势探探他的口风,官家觉得如何?”
宋念看着她有些狡黠又有些娇蛮的笑脸,恨不得立时就把她揉到怀里狠狠嘬两口,可惜偏生这种事木不忘可以,宋念现在还不行。
他只能强忍着快要溢出来的欢喜,继续目空一切:“除此之外,卿是不是还想着其它事情?”
冷溪知道他眼神一贯锐利,将人看得透彻,便也不跟他狡辩,拱手相求:“还请官家允准,将追查任道远,扳倒东厂的重任托付于臣,臣必不辱使命,不惜一切,为官家办好这趟差事!”
“你……”宋念刚要开口,被她以为是在迟疑,立时又跪了下去,把两只膝盖往冷冰冰的雪里戳,“求官家成全,微臣想为父母报仇雪恨,也想为您分忧、为友尽力的心!”
“地上那么冷!你先起来!”
宋念连忙去扶她,谁料一不小心踩到了雪里埋着的块滑溜溜的冰,登时便脚底打滑,朝她那边歪歪扭扭地倾过去。
她下意识地反手去扶,却是阴差阳错,那动作反而像是抱住了他。
这下两个人都有点懵,转过脸,却又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就要回忆起那年文渊阁之夜,初见时的那一眼。
也是这样的近,也是这样的沉迷。
扑面而来的不仅是他身上的书香,还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冷溪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曾在除了文渊阁之外的哪里见过他。
特别是在留意到他鼻尖上那颗小得不易发觉的痣,她就更加确定了。
显然宋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心虚不已地将她推开,“准,准奏,朕准奏了,就照你的意思去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