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甚么事?”宋念一着急,嚯地站起来。
张魁哭得格外真实:“今儿草民原是陪着老,不不不,小冷大人去往城外天龙山脚下看望朋友,谁知从一出城门就叫那个该死的阉狗同党任道远给盯上了,趁我们回来的路上,将我们截住,没说两句就动起了手。都怪草民没本事,身为男子却要小冷大人保护,害得她被任道远那个畜生…抓走了!”
“抓走了?!”宋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她作甚?!”
“那畜生说…说,要草民半天之内提着官家您还有城南木不忘的人头前去天龙河边的小树林见他!可草民找遍了全城都不见木不忘那厮,也没见到常和他在一起的南举人,只能求着冷焕大人带草民进来见您了!官家,您救救小冷大人吧!那个任道远可是出了名的凶残啊!只要小冷大人平安无事,就是打死草民,草民也愿意啊!”
说罢,他便“砰砰”地拼命磕起了头来,直把磕得脑门青紫,血流不止。
而冷焕也在旁边道:“官家,那贼人心狠手辣,甚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微臣听闻此事后并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就来见了官家,眼下还请官家给个示下!”
“你们何时碰见任道远的?”宋念的心从未有这般慌过,直接无视了冷焕,抓着张魁便问,“以她现在的身手,已经足以和任道远战个平分秋色,怎么可能会被抓!”
“我等是在,在从友人家中出来之后没多久,对,大概是未时二刻的样子,而且那贼人还带了几个帮手,都蒙着脸,身手却不再小冷大人之下,这才着了道!”张魁被他凌厉如锋的眼神吓得语无伦次地胡编起来。
“这都快戌时了!你们找不到木不忘不会先来找朕么!”宋念用力掐着张魁的双臂,力气有多大便说明他此刻有多心急。
“唉,罢了罢了!”他已经甚么都顾不得了,只管自己一个人往外跑。
一个任道远,冷溪带着张魁就算打不过也能逃掉,可如果有其他和她旗鼓相当之人帮忙,她双拳难敌四手,定然是要遭殃的!
他现在身边所有人几乎都走了,师父,父母,哪怕还有个妹妹,可不久之后也是要嫁人的,到最后他只剩下他小姑奶奶一个人了。
只要一想到她又要落到那些歹人手中,想起她被捆在山洞里的样子,他就心慌得厉害,根本没有余地冷静下来思考。
因为,她是他的命啊。
*
“还真被老大说准了,如果是木不忘的话,听说了这件事,当真是会发疯一般地独自冲出去寻她的啊。”张魁眼瞧着宋念还有他身边跟着的太监宫人都跑远了,哭也不哭了,急也不急了。
“他方才急起来的样子,确实和木不忘很像。”
冷焕也不得不承认,然而即便能够证明木不忘和宋念就是同一个人,他还是要说,“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就算如此,他们两个也压根不般配,不可能,不得行么?”
张魁在边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了:“这件事上,您当然不是一个人,不,您连人都不算,因为冷二哥您特别不长眼,不长心,不长脑。”
她二哥一个眼神戳过去:“你小子皮紧了,跟你二爷都敢抬杠了?”
张魁这厢就要开溜,谁道冷不丁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异常的响动。
“甚么人?!”
说话间,冷焕的拇指已经顶在了腰间的绣春刀刀柄上。
角落里的南庭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方才的宋念是不能思考了,然而被他藏在角落,以旁观者的眼光看待此局的南庭正却觉得大为疑惑。
在听到这两个人在背后的嘀咕,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却是一不小心踢到了身边的书架。
“皇宫大内,哪会有甚么贼人嘛,应该是老鼠吧。”张魁也登时机警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和冷焕分头从两边,不动声色地围了上去。
正当南庭正想要借此溜走,却是一回头就撞到了扶着刀幽幽走过来的冷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