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这厢是真的委屈,自己费心留下来的人,结果却被皇兄一句话就要去了大半个晚上,委实太欺负人了点儿。
而且冷溪回来的时候,玉昭尚坐在正殿里,和几个小宫女吃着果子围炉夜话,她看了一圈,竟没见着云容。
她便多嘴问了句:“云容呢,大过年的还在厨房里头忙活么?”
玉昭见她回来,也不拘着那点礼数,赶紧让小丫头们给她解了斗笠斗篷,拉她到炉边暖着。
然后才慢慢答她的话:“方才席上我瞧着冷二哥哥喝得多了,走路都不大稳当,就跟皇兄说了也一块留了在宫里。但是冷二哥哥之前住过的屋子许久没人去住了,我怕照看的人不仔细,便让云容跟去了,她身上又有医术,想来顺道还能帮着冷二哥哥解解酒。”
“胡闹。”冷溪笑着点了下玉昭的脑门,“哪有公主娘娘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派去照看外男的,再说我二哥那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喝醉了指不定要胡闹的,若是得罪了云容,有他好果子吃。”
“是云容自己要去的。”玉昭这话说得含糊,但冷溪多少也听明白了意思。
然而眼下这么多小丫头围着,她也不好和她多说甚么。
只等到了深夜,只剩她两个自己说体己话的时候,才赶紧拖着她道:“我二哥就是个生性风流的野腿子,你怎能放心让云容独个儿过去?”
玉昭忙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却也不是独个儿,皇兄那边也安排了个叫锦荣的小太监去了,姐姐放心吧。”
“也不知道云容看上我二哥哪一点了,我瞅着他除了张好看的脸,没别的了呀。”其实是她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家二哥那花花公子的脾性,实在有点配不上云容这样的好姑娘。
玉昭坐在床里头咯咯地笑:“冷二哥哥那么一个本事人,没想到在自家妹妹眼里这般一无是处。姐姐现在眼里怕是只有皇兄一个人儿才是最好的吧。”
“小妮子别着急打趣旁人,”冷溪笑着拧了拧她精巧玲珑的鼻子,“我可是听说了,玉儿的那位沈耻哥哥呀,可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当驸马爷了呢。”
说起自己的心上人,那小公主的脸立刻就红得几乎滴血,连忙讨饶:“玉儿知错了,玉儿不打趣你们了还不行么?”
“按说我也是敬服沈兄这一腔痴情的,能为了公主当真舍了大好前程。”冷溪这话倒是发自肺腑,“不过官家的意思呢,还是舍不得沈兄大才,想来你们成婚之后,他也会变着法子,让沈兄能有机会施展抱负的。”
话是这么说,可玉昭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说起来这都是玉儿不好,若玉儿只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姑娘就好了。”
“浑说甚么,玉儿是大乾最好的公主,男人为了你舍去身家性命都是应该的!”冷溪连忙胡言乱语地安慰。
“姐姐才是胡说呢!”可到底还是把玉昭重新哄地笑了起来,“玉儿只望着当年的十年之约,大家都能达成所愿呢。”
“一怎会不能,玉儿不是马上就能嫁的了如意郎君。”
两个姑娘就此一直说笑到天快亮的时候,方前后睡下,次日自是日上三竿也叫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