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湖上风大,咱们的船又是在逆风而行,所以脚程可能慢些了,大约得等明日清晨才能到了吧。”吴根不厌其烦地给她解释。
“那为何这时候就要召集人马了,奴家原还想着找地方晾衣裳呢。”
“这不是此番跟来了好些年轻未经事的兄弟,韩大当家怕他们明日再水贼面前露了怯,让水贼以为他们好欺负,到时候狮子大开口,所以今日便特地把大家聚在一块,晚间坐下来一块喝顿酒,壮壮胆子。夫人若是想晒衣服,就到货舱后边的甲板吧。”
“是这样啊,那奴家明白了,多谢你了根子兄弟。”冷溪说着点了点头,抱稳了手里的木盆转身就要走。
走到一半,她又回过头来,“那要准备那么多兄弟的酒菜,伙房里就两个厨子,忙得过来么,若有需要的话,奴家也是可以帮忙的。”
“这……”吴根正要婉拒,却被身边的兄弟用手肘拐了一下,嗔了他一眼,“多个人愿意帮忙也是好事儿,要不然就那两个厨子,咱们多久才能吃上饭啊。”
吴根刚要开口骂他懒鬼,却被冷溪恰到好处地截了话茬:“就是啊,也是为了大家伙能更快吃上饭嘛,也当是奴家为此番诸位能送奴家和官人一程相谢了。”
“人都这么说了,根子你就别废话了,也省得我们要找兄弟去帮忙了。大家伙都笨手笨脚的,哪有女人会干活啊!”这厮歪理一套一套的,说白了就是想看冷溪忙活,自己人休息。
吴根也拿他还有旁边一致认同他歪理的人没辙,只能点头答应了冷溪。
那些人一见冷溪答应了,便争着抢着要来给她晾衣裳,毕竟比起去伙房累死累活地生火洗碗,她手里的这点活计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反正盆里面也都是宋念的衣服,冷溪便羞羞答答地交给了他们,自己趁机回了趟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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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进了自己无,冷溪立马就关紧了门,和宋念道:“好机会!这船上的人今夜要全部坐下来一块喝酒吃饭,他们也答应了可以让我进去伙房帮厨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宋念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冲她摇了摇手里一支装得满满当当的漆黑陶瓶:“这些应该是够了,最好是下到酒水里,饭菜里容易被尝出来。不过,这么快就要动手了么?”
冷溪把方才吴根说的话言简意赅地和他概括了一遍,“总而言之,今夜就是绝佳时机。”
“那如果今夜你把人都放倒了,明日谁来应付那些水贼?”宋念又问,他为了制出这些迷药一直忘记喝药,这会儿风浪一起来,他就忍不住地犯晕。
“自然是咱们了。”冷溪说到这里的时候,也留意到他的不对劲,随即扫了眼桌上的药碗,旋即明白过来,“你怎么能忘记喝药呢?!”
“这就喝,这就喝。”宋念连忙赔笑着拿起药碗,捏紧鼻子一口闷。
冷溪瞧着他把药碗里的药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放心下来,将他的那支小瓶子装起来:“那我这就伙房给他们帮忙了,你先好好歇着,养精蓄锐,事成以后我再过来叫你。”
说罢,她转身便要从屋里出去,然后没走两步,却又忽的回过头,飞快地凑到他眼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飞快的吻,“这回真是辛苦你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