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冷溪和宋念一露面的时候,陈三斧就认出他们来了,她这一开口,更是让他蓦得想起当年锦衣卫大选的演武台上,她三下两下就将自己打下去的场景。
冷溪看着他呆愣的神情就知道他也已经想起来了,干脆连刀都不拿地,负手朝他步步走过去,“没想到啊,就这么几年,如今都混成为祸一方的水贼了?”
“不是,我……”陈三斧莫名被她的步步紧逼弄得心虚不已。
边上拿铜锤的康三元一头雾水:“二弟,你认识这娘们?”
冷溪凉飕飕地斜了他一眼,转头又看着陈三斧,“都是老熟人了,你觉得还用得着再打下去么?”
见他不敢作答,她便又轻蔑地笑了下,“不如我换个问法,你还想再输我一次么?”
陈三斧便像是见着猫的老鼠般,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人这会儿整个就蔫了下去,拉耸着脑袋,不敢多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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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为何如此心虚,冷溪是知道原因的,“当初你虽输我,可我记得那也是条慷慨大方的好汉,原没在锦衣卫中再遇见你,我还觉得有些遗憾。”
谁知这番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他,立时激得他抬起头来:“遗憾?像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就算是个女人也都能由皇帝特许进入锦衣卫的人,哪里会晓得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普通人的苦!当年我就算第一场输给了你,但后面几场我一次都没输过,照着我文武两试的名次,原本我完全也够得上进入锦衣卫衙门,我也应该榜上有名!结果,还不是被你们这起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的二世祖给挤了出来!”
“你是在说……易杰仁?”冷溪蹙眉。
陈三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是谁都不重要了!反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在这华阳湖上混的风生水起,早就不在乎了!”
冷溪这时又奇怪地问:“可我瞧着你三位的年纪,也不像是在这华阳湖上作威作福几十年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废话少说,既然是我二弟的仇人,又是官差,那就没甚么好谈的!快快纳命来!”康三元吼着,举起一双千斤沉的铜锤就朝冷溪砸了过来。
“雕虫小技。”
冷溪不屑地看着他哇哇大叫地朝自己打过来,不过是微微一侧身,反手提着都还未出鞘的绣春刀一戳,戳在他的背脊上,引得他背上一阵钻心的酸疼,几个踉跄之余,差点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大哥!”陈三斧是知道冷溪的本事的,但也不能看着自己的结义大哥吃亏而坐视不理,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三弟!这娘们很不简单!咱们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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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三水贼因着陈三斧的话,都有些忌惮起冷溪外。尤其是那个书生打扮的假斯文,瞧着冷溪不好对付,剑锋一转,竟是朝着一直不发一言的宋念去了。
许是看着他貌丑话少,手上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铁棍子,自己都即将打到面前了,也不见他有甚反应,那假斯文便愈发的胸有成竹起来,以为是挑到软柿子了。
谁知陈三斧在和康三元联手对付冷溪的空隙,看清了自己三弟的去向,吓得连忙喊道:“三弟!那小子可是华都城城南一霸木不忘!莫要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