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但冷溪还是强行扭动着身体,一路都在不断挣扎。
混乱之中,也不知怎的竟叫她手上的绳子松了松,她干脆一鼓作气,竭尽浑身上下,剩下的最后一丁点力气将绳子挣断。
然后奋力从扛着她的人身上跳了下来:“给我滚开!”
胡锦锦转头撞见她那还被绑着双脚的狼狈模样,不禁轻蔑地扯了扯嘴角,从窄紧的羊绒袖子里拔出一根她惯用的银针,朝她飞袭过去。
冷溪偏头躲开之际,又是一根纤细如发的银针擦过半空,直逼她眼侧的太阳穴。
她再一躲,不管向前向后,都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平衡,一跤跌了下去。
被德金打出来的内伤还在随着她的心跳,朝着她全身,哪怕只是指尖眉睫蔓延。
她那一丁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对付这些强壮如牛的昆仑奴,和精神饱满的胡锦锦。
为了阻止她发出的叫声招来不该招来的人,在把她扔上马车之前,胡锦锦和花梨合力将她摁住,先堵上了她的嘴。
在一通混乱之中,冷溪不知道自己是从胡锦锦还是花梨身上抓下来了点甚么。
在掌心的触感冰凉而坚硬,像是甚么金属物件,她当即留了个心眼,暗暗收紧了抓着此物的手,将东西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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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冷溪的眼睛也被她们蒙上了:“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花梨笑盈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们主上说过了,冷大人不能死在枢州,不能死在大乾的任何一个角落,当然,也更不可以死在北羌。”
不能是大乾,也不能是北羌,那就只有,“目连山……你们要带我去目连山?!”
“答对了。”胡锦锦咯咯地笑了起来,“没办法,谁叫你既是大乾未来的皇后,又是锦衣卫的北镇抚使,要是放任你在大乾,变数就会增多,但要是把你提回北羌去杀,势必又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关系。我们主上现在还不想打仗呢。”
“秦世忠现在藏身在北羌?”冷溪不动声色地套话。
却仿佛被胡锦锦听了出来:“在么,或许吧,可这又关你甚么事呢,反正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说着,旁边的花梨提着根烟杆朝冷溪的脸庞徐徐靠近,在胡锦锦话音刚落的时候,吐出一口轻烟:“好好睡一觉吧,也许睡醒了就是下一世了。”
“虽说冷溪在烟雾朝自己喷洒过来之时有警觉地闭气,奈何还是没能彻底躲过去,在意还未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下意识地问,“不,不,那木不忘呢……木不忘他……”
再然后,她就不得不被迫闭上了眼,彻底沦入没有思想,没有梦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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