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久久不再说话,只一个劲地闷头抽泣,老张头见人犯已经拿到,便把其他人都清散下去,一个都没留下。
时间一长,冷溪的火气也慢慢不如最开始旺了,转身坐回台阶上的木椅,“说不出来,那就说点别的,是甚么人和你联系的,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甚么?或者说,那些人有没有从你嘴里打听出些甚么?”
红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扬起了头,望着居高临下的冷溪,“他们…他们……”
冷溪半点情面也不再留了:“你最好把该吐的都吐出来,明日官家派了其他人来审问你的时候,我也好替你求求情,保住你的狗命。”
红袖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他们只是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从你的妆奁里偷些首饰出来……其他的,他们不打听,我就甚么都没说……对对,姑娘,冷大人,我真的只做了这一件事而已,其他的我甚么都没说……”
“真的么?”冷溪蓦地想起她知道的那件非常关键的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真的,我敢发誓的!你听,姑娘我这就发誓给你听!皇天后土在上,倘若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不得好死,永世不能超生!”说着,她还信誓旦旦地伸出三个手指,砰砰给冷溪磕头,“只要姑娘能让我活下去,我就是肝脑涂地,也会报答姑娘的!”
冷溪却不理会这些,她自知这一刻自己是绝不能心软了的:“慢着,你口中所说的他们,是有多少人找到你?”
红袖道:“一男一女,其中女子还特别年轻,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他们当时将我堵在一个小巷子里,身手很好,是他们逼着我这么做的,都是他们逼我的!姑娘,求求你,饶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冷溪疑惑地问:“十三太保找上你?他们身手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最清楚的,难道就不能自己翻墙进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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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适时地回答:“这姑娘就有所不知了,老爷还在世的时候,咱们冷家外墙的墙上就全都装了机关,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位姓木的小兄弟和姑娘您,还从没有人能翻过咱们院子的外墙。”
冷溪奇了:“竟还有这种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老张头家的嗔怪道:“这事儿要是早让您知道,以您之前拿脾气,第一件事可不就得把老爷的布置全给砸了么?”
以冷成德和先皇当年的关系,他家装个甚么机关,图纸绝对会留一份在皇宫里。而宋念那偷鸡摸狗的本事,不就用在这种事儿上了么?
之后她自己翻墙出去的时候,肯定也是老张头提前替她悄悄把机关关了的。
“好了,题归正传,”想起当年只知道和冷成德对着干的自己,冷溪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重又看着红袖,“他们承诺给你的银子给了么?”
红袖摇了摇头,“没有,他们说事成之后要我去天龙河码头的一艘乌篷船上,到那时候他们才会给我银两,还会送我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这话你也信?!”冷溪显然是给她的天真和愚蠢气笑了,“他们明显是要在事成之后杀你灭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