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宋念一致推算,这个孩子应该是在四月雅尔敏离开后不久怀上的,现如今正是六月初,等他出生也应该是明年二月了。
要说自从肚子里揣了这块肉,不光是堵住了前朝臣子的嘴,更是让冷溪一下子“母凭子贵”,成了时下前朝后宫之中最最金贵的人物。
非但是之前那些不安分的小丫头一个个销声匿迹了,还有流水价的贺礼源源不断地往宫里和冷家送,再然后就是许许多多有身份和品阶的命妇官眷也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到宫里探望。
可惜冷溪是个很记仇的人,除了心穗和冷家自己人之外,也只选了几家之前一直都没掺和任何让她糟心事的人家,在玉昭的陪伴下略略见了。
但是各家各地送来的贺礼,她却是一件不落,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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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确也只有心穗最是诚心,自己都还挺着个六七月的肚子,却还时不时来宫中下帖子。
弄得好几次冷溪都要佯怒着赶她了:“我跟你说认真的啊,这是我在你生产之前最后一次见你了,下次你再来我虽不敢让人哄你出去,但我定然是要叫你家相公来将你领回去的。”
原就因为有孕而显得珠圆玉润的心穗听了这话,笑起来越发娇憨:“郎中说了,我这个月份就是要多走动的,反正这一来一回不是坐车就是坐轿,哪里累得着我呀,娘娘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冷溪听了这话就忍不住地要抱怨:“我有甚可操心的,近日来官家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三四个自称很有经验的老嬷嬷看着我,让我不是吃就是睡,就是想去重华宫看看长公主和满哥儿,两三步路的事儿她们都不许我自己走,非要把步辇弄过来,弄得我跟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似的。”
“谁叫头三个月最要紧,半点闪失都不能有的,嬷嬷们谨慎些也是好的。”心穗笑盈盈地安慰她。
冷溪一挑细眉:“当我是谁,现在就是让我提着刀穿着盔甲去和十三太保大战三百回合,那我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她话音刚落,胃里便不由的一阵翻江倒海,扭头就哇哇地害起口来了。
原本为着她能和心穗说话清静而被她远远支开的嬷嬷宫女们瞧见了,急忙又捧着痰盂和漱口的茶水凑了上来,叫她好生不习惯。
忍不住就要翻白眼:“我不就恶心两下么,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
惹得心穗在旁边笑个不停,不过最后她也没捞着好,才笑了一会儿便又听她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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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把冷溪这个毫无经验的吓了一跳:“呀,怎么了,不会是要生了吧?”
心穗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离生可还早着呢,只不过被这贼小子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