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走后,冷溪便让奇宝和锦荣带着其他宫人纷纷出去了。
宋念一回来,连身衣服都没换便朝御书房里钻,就是不愿在去寝殿的时候和冷溪打照面。
这也是他头一回跟她连天的生气,虽说也是夜夜睡一个被窝,餐餐吃在一张桌,但就是闷闷地,很少和她说话。
她自知理亏,这些日子不论他再怎么像个闷油瓶或者跟她阴阳怪气,她也发火,老老实实地给他赔笑脸,处处哄着他。
冷溪这回还是照常在人都散去之后,捧着个大肚子腆着脸地往他书房里一钻,“随沈兄北上支援璇州的大军已经开拔了?”
宋念装作埋头看折子没空理她的样子,没有回答。
她这回耐心极好,拢着肚子都在东窗之下慢慢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自己浑圆的肚皮,“小海儿,你老子现在出息了,敢跟你娘生隔夜气了,还不搭理你娘,你说怎么办呀?”
一听这话,宋念就不乐意了,连忙抬起头道:“少给孩子灌输他老子是怕老婆的思想,别到时候孩子生出来都瞧不起我了。”
“我就没见过哪个真正怕老婆的敢和老婆生气生这么久过。”冷溪嬉笑着说道,“我可是跟玉儿夸下海口说咱俩没事儿的啊,不许下我面子啊。”
宋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让锦荣拿安神香迷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么?”
冷溪赶紧又从东窗下的大炕上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殷勤地笑道:“这不是也没把你迷倒么?你不是一直都醒着么?”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搁外面立生死状是我默认的了?”宋念闷闷地说道,“我知道你冷飞鱼胆子肥,但没想到能肥到这种程度,立生死状,你想甚么呢,前方战事一旦失利,信不信那些本来就看你不顺眼的朝臣,第一个拿你开刀!”
“呸呸呸!”冷溪连忙捂上他的嘴,“人才刚刚送上战场,你就在后面敲退堂鼓,多不吉利呀!而且我要是不去给他们来这一招先发制人,他们能那么快松口答应咱们出兵的策略么?”
宋念一把将她的手扯下来:“可你这样无疑是把自己当做祭品放在祭坛上,随时随地都能被他们拿去祭天!”
“哎哟!”这时小海儿像是在肚子里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气氛,冷不防伸了伸自己的小脚,只是还不知道怎么控制力道,将他老娘踹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怎么了?”宋念一下子就急了起来,赶紧把老婆扶着坐了下来,按照之前太医教他的那般,偏头将耳朵朝她的腹部贴了过去,“这小王八蛋,是不是又在你肚子里打拳了?”
“可不是么?”冷溪瞧着他那初为人父,紧张兮兮的模样,会心一笑,“所以你明白了么?孩子都不想看咱俩闹脾气。更何况我之所以敢那么做,不也是因为我知道不论如何,最终你都会护着我么?”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也会有护不住你了的时候么?”
“那就换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