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龙,愣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瞅着她。
她出这些话来,他越发的怀疑,她的脑袋是坏掉了。
她身边,捂着鼻子的顾墨,扭头一瞬不瞬的睨着她的脸,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在霓虹下,不知何时已闪耀出迷离、依恋光。
“顾墨,我们走。”
该的都完了,林落落这才又转过身,拉着顾墨大步的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这次,雷龙并没有追上去。
回想林落落所的那些话,他不仅气得脑仁疼,还气得有股无名火在胸腔内乱窜,觉得自己要是再自作多情的追上去,那么自己就是猪。
气恼瞪一眼林落落牵着顾墨远去的身影,嘴里哼一声,双手叉腰赌气般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座驾,打开车门利索上车,不一会便启动豪车朝另一个方向快去驶去。
——
林落落带着顾墨到药店买好药后,带着顾墨回到了她所下榻的酒店。
顾墨这个男人,不得不,长得实在是妖冶俊美到没谁了。
眼是眼鼻是鼻不,肌肤还好得很,即便脸部被雷龙打了一拳头,挂了彩,也能叫人一眼瞧出他绝世般的妖冶容颜。
话回来,林落落这么个保守传统的女人,怎么会对在夜总会跳艳舞的顾墨这么好呢?
难道,真如雷龙所,她林落落是看上他顾墨的那张脸了?还是她林落落是看上他顾墨那方面的功夫了?比如床上的功夫。
其实啊,都不是。
林落落如此照顾他顾墨,极想把他从那污浊堕落的圈子里拉扯出来,希望他回归到健康美好的康庄大道,那是因为他顾墨是她师傅孤独一竹唯一的儿子而已。
她师傅孤独一竹对他有恩,如同她的再生父母,找到了顾墨,她便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去引领顾墨远离歧途,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她是精通医术的医生,顾墨脸上的伤,她很清楚,并无大碍。
拿出药膏,将药膏挤在手上,轻柔给顾墨脸上青肿的地方均匀抹上药后,她像个大姐姐似的叮咛要注意些什么,这才坐到他对面,郑重而严肃的起最重要的事。
“顾墨,你已经是29岁的人了,比我还大三岁,你理应知道那些事才是你该做的。你是一个成年人,快三十的年纪,你应该正确的去规划你的将来。你……”
顾墨很快听不下去了,露出很不耐烦的神色,赶忙打断道:
“林落落,你不是比我三岁吗?怎么我听你话,觉得你跟个老妈子似的啊?好了,你别再跟我这些话了,你的这些话,你再多,我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
“顾墨,我跟你这些,我真的是发至内心的为了你好啊。”
“顾墨,当年我师傅,你父亲,抛弃了你们母子,我知道你一直很嫉恨他,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去夜总会那种地方跳那种舞,选择用自己堕落的方式来报复你父亲,让他心里不痛快啊。你这样,你最终害的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啊?你都已经快是三十的人了,我麻烦你成熟一点啊。”
林落落焦灼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可是,顾墨就是听不进去。
他已经自我放纵四五年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并不会计较别人对他的看法。
这些话,林落落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和他多少遍了。
反正,多到她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了吧。
看着顾墨受了伤也依旧妖冶俊美的脸庞,她心里更是感到惋惜,一声叹息,沉默了好一会这才低着头又了话。
“顾墨,不管怎样,我是为了你好。还有,我师傅,你父亲,他老人家很早就认识到他当年的错误了,这些年,他都在找你和你母亲,就是希望找到你们,能尽他所能的弥补你们……”
“林落落,你信不信你再提他,我保证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
听林落落又提起孤独一竹,顾墨的脸瞬间翻脸似的暴黑。
当年,他父亲孤独一竹抛弃他和他母亲这事,无疑在他心里留下了太大的伤害,这种伤害,他是无法轻易遗忘的。
很的时候,他就已经当自己没有爸爸了。
很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期待父爱了。
半年前,孤独一竹找到了他,突然在他眼前冒出来,他心里没有半点的激动,更没有半点的愉悦和高兴,有的,只是怎么都消散不去的浓重怨恨。
“……”
林落落再没往下了。
看着顾墨的脸色,她知道,他的绝对是真的。
见林落落不再话,顾墨的脸色这才渐渐好转。
他忽然从沙发上起身,大步朝大床走去,走近,拉起被子一下子睡到了床上,道:“好累,今晚我睡这儿了。”
“啊?”
林落落的脸上顿显惊诧。
回过神来,她立马起身朝他走去,伸手拉扯起他身上的被子来,“顾墨,这张床是我的,你起来回你自己住的地方去。”
“你怎么这么气?”
顾墨死死拽住被子,就是不从床上起来,从他的言行举止来,他这晚似乎是打定主意要鸠占鹊巢了,“林落落,你别这么气嘛,来来来,今晚我们都睡一张床。”
“你想得美。”
“诶,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地狱堂的头牌诶,想和我睡的人,都能绕地球好几圈了,我分文不收让你和我一起睡,你还不乐意?”
“地狱堂的头牌?这称号,你难道不应该引以为耻吗?”林落落气恼的黑着脸,毫不犹豫的反问。
“……”顾墨一下子没声了,过了数秒,想起什么,他将眉一挑,似嬉皮笑脸,又似魅惑的:
“职业不分贵贱,你不知道吗?”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哎呀,没什么了啦。”林落落不想和他了。
之所以不想和他,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其实也没什么错,他跳那种舞,也没偷没抢没害人,自己又凭什么去鄙视、歧视他呢?虽然,他的那种工作,她心里觉得,其实是和贱有些关系的。
落地窗外的,已经很黑很黑了。
黑得好似一只倒扣的大腕,把世间的一切都封闭其中,任凭何人万般挣扎,也逃脱不出。
房间里,就顾墨和林落落两个人。
顾墨颀长的躺在床上,双目微阖。
林落落抱膝靠着床坐在地上,看着地表,想着什么。
两个人似乎各有心事,就这么沉默着。
许久之后,是顾墨睁开眼睛打破了沉默。
“林落落,你跟那个人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啊?”林落落一时没反应过来,秀眉疑惑的蹙了蹙。
“就是你拉着我从地狱堂出来,你跟那个追出来的男人的那些话。你,我在你心里永远不是他的那种白脸,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是耀眼的,还,你永远也不会让我滚,你会永远在乎我。这些话,是真的吗?”
“……嗯,真的。”略微迟疑一秒,林落落点了头。
她居然会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