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动不了,只能寄希望洋鬼子的悍马。
之前我没觉得什么,可进藏后,我发现吉恩这辆悍马的优越『性』在哪?
这车不仅容量大,而且『性』能比越野车好的多,车的前面焊接着粗大的保险杠,而车轮也是那种特制内夹钢丝的防爆防滑轮胎,要比一般的轮胎距离地面高出一些,这样更能适应在山区坡地等地形的驾驶,车屁股上四个像是*发『射』器般的喷气管,更是显示出比驱动越野车更强劲的动力,发动机也改装过,所以没有被冻住机油。
虽然看不惯这个美国佬,可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经过商量,瑶瑶,梅朵和吉恩一辆车,我和东子则坐在被冻住机油的越野车,好在下午遇到修理厂,换了一个涡轮,加满了机油,这才赶到了唐古拉山口。
黑的时候,我们到达唐古拉山口,在那找了家条件恶劣的宾馆,几个人凑合睡了一晚。
第二一大早便启程出发,这几因为吃腻了牛肉干,所以每个人都想吃上一顿热乎饭,东子抱怨了好几次,可每次他都认命地咬着牛肉干。
刚进藏的时候气倒不错,可就在前夜里这竟然下起了雨,之后便下了整整一,今早上起来原以为气会好点,可醒来后发现还在下着,低垂的云雾缠绕在山腰上,弥漫在空气中,也是,这个季节的降雨量多,只要没有下雪就已经是活佛保佑。
开了有一个时,雨慢慢地了,空气也前所未有的好闻,梅朵打开车窗望去,拉萨河宽阔的河床上,沙丘遍布,把河水分成几股粗细不一的溪流,一些像柳树般的细叶树就扎根于这些沙地上,有些任水流从身上漫过。靠近河水的鹅卵石被水流冲刷得圆滚滚的,好像挺着大肚子的弥勒佛。
我下了车,走到河边掬了水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周围,快到了。
东子靠着车子,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眼睛瞥到身后的朝圣者,脸上浮出一丝敬佩,我打量着这群朝圣者,心忽地被什么撞了一般。
“茴子,你他们都是这么三步一拜一叩首去圣地的?”东子吐了烟圈问我。
我点头,怅然道:“是啊,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心中有信念,哪怕千辛万苦,都会一步一脚印,一拜一叩首去往自己心中的圣地,朝圣者是如此,我们这些普通人也应该是如此。”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得继续下去。
“哎呦,宝爷什么时候成诗人了,这么富有哲理的警示名言从您老这嘴里出来,兄弟我还真是惊讶啊,要不宝爷给我几句名言警句,我好做成牌匾,挂在我那狗窝瞻仰瞻仰?”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踹了这子一脚:“你子什么时候有个正协…”
“哎,这话可错了,东爷我可是认真的,您金口一开,我必须得接着啊,要不然这不是臊了宝爷的脸面不是,再了,哥哥我这不是活跃气氛么,干嘛这么较真。”这子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流氓样。
得,咱文明人,不惹东爷这流氓。
瑶瑶下了车,她脸『色』不太好,像是压抑着什么,可就在我正眼看她时,这丫头忽地跪了下来,那架势将我和东子吓了一跳。
“瑶瑶,你怎么了?”
我扶起瑶瑶,看着她苍白的脸问。
瑶瑶不话,只是看着远处被云雾缭绕的雪山,大大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好一会儿。
她才恢复过来,看着我和东子:“茴哥,东哥,我没事了。”
“瑶瑶,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要不你先回车里去,等到霖方再下来,这里湿气重,对你们女孩子不好。”
瑶瑶看了一会便上了车。
我和东子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次瑶瑶心事重重。
东子吸完手里的烟,回到了车里。
而我则看向一旁继续前行的朝圣者,他们衣衫褴褛,面容脏『乱』,可那双眼睛明亮虔诚,双手合拢举过头顶,弯下腰向前乒,深深地磕在那沥青柏油马路上,在苍茫的雪山脚下,这群人三步一拜一叩首,山一程,水一程。
无论多么饥寒交迫,那要寻找灵魂的心竟捂热了冰冷的土地,不顾世俗的眼光,一路跪拜前行,看着这群匍匐前进的人,我忽地想起巫鬼族的族人,他们对信仰也是如此,有些更甚至为了那缥缈的图腾,奉献了自己的灵魂,那种大无畏的自我牺牲,在现在社会怕已经不多见了。
看着那挺起的脊梁,我吸完手里的烟进了车里。
东子努了努嘴,我朝外看去,发现那些佝偻的身影越来越远,梅朵安静地趴在车窗上,大大的眼睛紧盯着那起伏的身影,嘴里默念着朝圣者的经文,我启动车子,踩了油门,车子便朝着那不断『逼』近的雪山驶去。
也许我们也该寻找自己的灵魂了!
身后那起伏的身影消失不见,可那扣动心弦的朝拜声震撼全身,爬起来,扑下去,再爬起来,再扑下去,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神灵的向往,给沉『迷』的世俗最为犀利的撼动。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身影,仿佛听到了大地遥遥传来咚咚吣声响,那是朝圣者用他们的额,他们的手,他们的膝乃至全身的骨骼叩敲着圣地之门,在他们匍匐的路面上留下了一片一片的殷红,像一朵朵血染的格桑花,在雪山圣地凝重地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