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婵闻言低下头来，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素娘察觉到她的神情，连忙道：“这也怪不得咱们，泽州城里，哪家店能对抗安山寨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就算有朝一日，沈大奶奶知道了真实情况，她也会体谅我们的。”

这并不能说服西婵，“可咱们店的货，与别家不同。”

别人是卖货，他们是卖人，好几个感念沈菀柔恩情的姐妹，做事迎客都不那么上心了，而作为莳花馆的花魁，她西婵还在用心经营着，越用心，越优秀，她就越觉得对不起沈菀柔。

庄槐咬了咬牙，“说起来，还是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庄大哥呢？”

屋门口的白猫，听他们自责过去自责过来，觉得没意思，懒懒叫了一声，踩着猫步走了。

……

翌日，申时末，草三儿匆匆回来。

“七奶奶，找到了！”他坐下来，眉飞色舞，“不仅找到了，还找到了好几家。”

伊尹缗听了昨夜庄槐三人的谈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现下听见草三儿的话，她也不惊讶。草三儿却是对自己的调查结果很是满意，娓娓道来：“东边儿原本有家当铺，是泽州城最大的一家当铺。当铺的老板姓蒋，蒋家从前是大户，却只得一个独子。这位独子读书不行，蒋家便花钱给他买了一个闲官做。前年，那独子忽然死了，蒋家老爷估计因此大受打击，再没心思打理当铺，生意便慢慢萧条起来。再后来，当铺直接关了。”

草三儿说得唏嘘，连连摇头，“如今，蒋家老爷失了府邸，没了儿子，老本儿也吃空了，带着一家人住在城外的乡下，艰难度日。”

“泽州最大的当铺，就算关了门儿，老本儿也够吃许多年的，怎么就沦落到卖宅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