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喜欢交换，但是交换的定义是，你们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换我乐意拿出的东西。而不是告诉我说，‘樛木大人，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什么，你得拿出什么来堵住我的嘴哦。’要堵住嘴的话……我觉得，扔进红河来得更简单。”

他说话不疾不徐的，甚至温柔宁静，但是徐卫就是感觉后脑勺发麻。

樛木：“莫文你是他们之中，难得的正人君子，从来不向我索要什么，所以我才喜欢用你掌管的通门。今天这是……怎么了？”最后三个字，他的发音稍微重了，与此同时，那只红色大鸟从他的身上飞起，直冲莫文……

徐卫只听莫文啊~~~~的一声，大鸟叼了他的右眼眼珠，再飞回樛木的手臂上。

莫文捂着眼睛，黑色的血流了他一脸，但他还是不胆怯，铿锵有力地道：“这些年来，附身投胎的指标越来越少，逗留在人界的孤魂野鬼越来越多。因为我从来不向上级索要什么，你们就把姜堰市的投胎指标挪用到其他地方，导致姜堰市的鬼魂每年能够投胎做人的，不及十个！其中还有走关系的，普通鬼魂根本没法投胎！”

徐卫回想他同莫文一起回地狱的路上，地铁那些哀怨的孤魂野鬼，一个个责骂他，说莫文害他们入不了地狱投不了胎。莫文竟为了那些人，惹怒掌司大人。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莫文说什么？姜堰市的鬼魂每年能够投胎为人的，十个都没有，那么自己下辈子是要做什么？狗、猫还是猪呀？

莫文继续说道：“因为没有投胎指标，我只能把那些生前人间档案还不错的，继续留在人界。因为即使把他们收回地狱来，也只有无尽的等待。地狱的日子比在人界做孤魂野鬼还难过，我怕他们扛不住，一时冲动跳了红河，就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还有一个原因，莫文没有说出来。

在五界，除了妖、魔、鬼、人、仙，还有一类人，叫做怪。五界之中，被常规社会抛弃的、唾弃的、害怕的、指摘的，统称为怪，仙怪，妖怪，人怪，鬼怪，怪在常规社会不能生存。只有魔界，是怪们的好去处。

如果鬼怪们在三年之内找到魔界与人界的通道，就可保住魂魄不被灰飞烟灭。怪并不愿意主动去魔界把他们留在人界做孤魂野鬼，他们便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成为怪，那么，灵魂就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按规矩，凡是死了变成鬼的，不管能不能够投胎，他都应该捉回地狱来，除非到处逃跑的，逃过九九八十一不被收魂官捉住，但那样的鬼极少。

莫文为了让他们有选择成为怪的权利，故意放水，不捉回来。

但是，如今，莫文听说魔界大乱，那里也很难生存。而且，总不能让所有姜堰市的鬼魂都变成鬼怪。

南山也有些同情莫文，说道：“要怪就怪现在的人类，越来越不愿意生孩子，投胎指标自然是越来越少。这个不是我们说增加就能增加的，他们不愿意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