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他爷爷便教导过他,人就算被逼到穷途末路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人,否则就和畜生无异。
玉白苏走进屋内之后并没有做声,在秦泽观察她的同时,她其实也在观察着秦泽。
从秦泽初见她时眼中的惊慌再到他眼中渐渐汇聚杀意,再到杀意转变为悔意,这些统统都被她看在了眼中。
她看到了秦泽内心的挣扎,也亲眼见证了人性的‘善’战胜了人性的‘恶’。
在他们互相观察的期间,咳声一直都未曾断过。
秦丰毅虽病着,却也注意到屋子里进来了不速之客。
“泽儿,这位是……”
秦泽自然不能说来人是被他偷了钱袋的苦主,但他又实在想不出像玉白苏这边气质脱尘相貌倾国的女子能和他这个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小偷有什么关系。
就在秦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借口的时候,自进屋起便一直都未开口的玉白苏却率先开口说道:“我是他请来的大夫。”
玉白苏略带深意的扫了秦泽一眼,在秦泽诧异的目光下缓步走向他们,在秦丰毅的面前蹲下身,面色如常的为秦丰毅诊脉。
秦泽很快便从震惊和诧异中缓过神来,看着一脸沉静的在为自己的爷爷诊脉的玉白苏,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方才玉白苏在外面的时候便已经对秦丰毅的病情有了一个大致的才醒,经过一番诊脉过后,玉白苏才将手收了回来。
秦丰毅知道玉白苏是来为自己诊脉的,脸上非但不见丝毫笑意,反倒更加凝重了几分。
他强忍着咳嗽,脸色被憋成了难看的绛紫色也浑然不在意。
“可能要有劳姑娘白跑这一趟了。”
秦丰毅眉宇间的倦色浓重到犹如实质,他双眸虽浑浊却不失清明。
“我不知道我这孙儿是如何劝服你来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不劳姑娘费心思了。”
秦丰毅说完后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毫无血色的双唇紧抿成线拒绝玉白苏的医治。
一旁的秦泽见此,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
玉白苏见此,神情微敛,微微正色道:“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玉白苏目光凌厉的对上秦丰毅缓缓睁开的双眸,沉声道:“大夫干的就是和阎王爷抢人的买卖,不抢一抢,你怎么就知道抢不回来?”
玉白苏转眸看向一旁面露悲切的秦泽,对秦丰毅质问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就这么走了,你这孙儿又该如何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