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海极力压低声音,对玉白苏说道:“皇上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可曾找过御医看过了?”
邹海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奴才特意去问过了,近日皇上并未传召任何御医前来诊脉,就连平日里的平安脉都被以政务繁忙推掉了。”
玉白苏微微蹙眉,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若只是寻常的身子不适,凌帝尽管叫御医医治即可,可凌帝却选择避过宫中的御医找上她,这背后代表了什么着实耐人寻味。
凌帝明显并不想声张此事,足可见他的病必然是不能过脉案的病。
不能过脉案的病通常有两种,隐疾或是中毒。
脉案是要遗传后世的,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对皇帝的声誉和威严有损,所以历代都不会将其记录在案,但也更不会被外人所知晓。
这分明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可她却又不得不接着。
进宫是自己往麻烦上撞,不进宫是抗旨死罪。
两者都不是她想要沾惹的,但前者还存有一线生机,后者俨然是死路一条。
“走吧。”玉白苏长叹了一口气,登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却在半夏即将上车之时将她撵了下去。
“我不用人伺候,你回去吧。”玉白苏面对一脸疑惑的半夏神情冷淡的说道。
半夏虽猜不到玉白苏心中所想,却也知道玉白苏每次进宫都是九死一生,死死扒着车框不肯松手。
“我不,小姐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不行。”玉白苏神情冷肃的拒绝了半夏,让随行的侍卫将半夏拽走了。
“小姐!”徐徐滚动的车轮将半夏在车后的叫喊声碾的支离破碎,邹海有些不忍的回头看了一眼被家仆拽着不断挣扎的半夏,隔着车帘对玉白苏说道:“其实您也不必如此紧张,我见皇上气色尚佳,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玉白苏闭着眼睛,声音微沉的回道:“希望如此吧。”
她这么做也只是防患于未然,若此去真的无事便好,若真的有事,搭进去她一个也就罢了何必再搭上一个半夏?
邹海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他久在御前,练的便是这洞察人心的本事。
“您莫要太过担忧,若真有什么事情,奴才就算拼死也会护您周全。”
“多谢。”玉白苏应了一句,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于邹海有知遇之恩不假,但却谈不上深交。
邹海为了自己的前程的确会帮她,但具体会帮到何种程度,她却不敢说。
一旦踏进皇宫的大门,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马车行走的极为平稳,速度并不快,玉白苏却觉得眨眼间便已经到了皇宫。
凌帝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勤政殿接见她,进了皇宫原本陪侍在一的小太监就都自动离开了,只留下邹海负责引路,没有其他人在两人说话倒方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