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剩余的东西都吃完了，权当填了顿早饭。

紫汐想到今天很有可能会完成任务，下一次跟赫尔提斯见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了。鉴于自己是他的人类导师，她决定今天五点前的时间好好地陪他领略下这人类社会的美丽风采。总不能让他回去后，跟那些人鱼朋友们说起来，哦，人类的生活就是待在一个房间里，坐在床上拆垃圾食品吃吧？

于是，紫汐领着赫尔提斯去了咖啡厅吃那些成品甜食，又找了个KTV去唱了一回歌，虽然只有几首几十年前的中文歌，但好歹她也能跟上几句，之后还带去游戏厅玩了一把街机，甚至连旋转木马都让他去体验了一把。当然，交流还是全得靠赫尔提斯，她纯粹就是个出钱加陪玩的。最后，两人喝着现榨的果汁回到旅店，刚进门，就被叫住了。

“是郭小姐吧？”来人竟然会说一口别扭的中文，这让紫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倚靠赫尔提斯这个人形翻译器了。

“是的。”紫汐转身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这人是典型的泰国人，身高普通，皮肤黝黑，嘴唇略有些厚。

那人一个欠腰：“是巨鲸哥让我来接二位的。”

紫汐与赫尔提斯对看了一眼，才点头，应道：“嗯，那带路吧。”

那人转身走在了前面，后头紫汐与赫尔提斯小小声地咬着耳朵：“真没想到，这巨鲸还是这么细腻的人，知道我听不懂泰语，特地找了个中文翻译来。”

“哼！”赫尔提斯只是鼻孔里出了声气，他可不高兴有人抢他角色呢！

“哎，你别说，这人的中文在泰国人里应该算是不错了吧！至少我都能听懂了，他也能听懂我的话了。”紫汐看了赫尔提斯那沉沉的脸色一眼，话锋一转，“当然，跟你比是一个天一个地了，你连京腔都能带出几分来，简直就是绝了！”

自从两人解除契约来，赫尔提斯的腔调就有些变了。他会的是最正宗的中文，带着京城的腔调儿，不再是跟着紫汐的口音了。

马屁拍了下去，结果对方还是没有好脸色。紫汐有些疑惑地看了赫尔提斯一眼，感觉到对方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但此刻她也没精力去探究了，因为引路的那人已经开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的门，正等着他们。

心里多少挂心着那场聚会，紫汐看了一眼坐在身边，心却好像隔得很远的赫尔提斯，微蹙了眉，看向窗外。

车里气氛凝滞。

赫尔提斯有些气闷地睨了眼那心不在焉的女人。今天她有些怪怪的，好像特别放得开，玩得也特别疯，不知疲倦地带他玩了一处接一处，陀螺似地转了大半天。这让他有了奇怪的感觉，好像今晚的那场聚会，就会成了赴死宴似的，所以她才放开了所有的束缚，用这半天的时间跟这个世界道别。

他心头沉沉地陪着她疯，积蓄了半天的不良情绪，在她夸赞着他人时，冲塌了他最后的一丝防线，溢了出来。明明就是件小事，他就忍不住冷脸了。而她，轻描淡写了一句后，竟然选择视若无睹，真是，真是让他压都压不回去的委屈。

对，就是委屈。明明她没做什么，也没冤枉他什么，但他胸口那股酸酸胀胀的感觉，不是委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