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厨房里的温情还未持续太长时间,便被程镜阳的一个电话打破。他是来提醒言谢,明天中午去酒店参加他的婚礼彩排。
留宿新家的念头又被无情打碎,言谢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陪粟宏、方菲聊了半个小时才道别回家。
第二天,沅城依旧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
南方雨水多,进入梅雨季更是潮湿的苦不堪言。这样的天气下,言谢本可以睡到自然醒,然而,上午八点刚过,伴随着窗外滴答的雨声,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在静谧的室内乍起——程镜阳的电话不约而至。
言谢实在有些累,没好气地摁断电话后,没一会儿铃声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他憋着一口气,滑动接听,程镜阳兴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耳畔:“阿谢,别忘了中午十一点半过来彩排,穿衬衣。”
“知道了,你已经强调很多遍了。”
“你懂个屁,等你结婚的那天你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他这样一说,言谢不由地想到自己和粟春雨的婚礼……行吧,到时候还得跟程镜阳这家伙取经,挖苦的话就不说了。
“放心,我一定准时到。”
程镜阳举行婚礼的酒店位于沅城市中心,从星河蓝庭开车过去,至少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言谢决定蹭江一诚的车去。倒不是他懒,实在是最近太累,他有点吃不消,当然,最关键的是,昨晚他将车停在了星河蓝山。
他给江一诚发消息,让他绕路来星河蓝庭接一下他。江一诚大概也是被程镜阳的电话吵醒的,收到言谢的消息,他二话不说就拨了电话过来。
“你知道不顺路还让我绕路?你的车呢?”
言谢闭目平躺在床上,手机开着免提:“车停在星河蓝山,给我女朋友用。”
江一诚不满地爆了一句粗口:“所以你就把我当成免费司机?老子欠你的?”
“等镜阳婚礼过去,回头请你去新家吃饭。”
“这还差不多。”
挂了电话,言谢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起床换洗。
考虑到他工作辛苦的原因,谢如秋和吴姨都没上楼叫他起床吃早餐,等他穿戴整齐下了楼,正在插花的谢女士不禁大感诧异:“昨天晚上那么晚才回来,怎么起这么早?”
已经上午九点半,这算哪门子的早起?言谢一时分不清谢女士到底是真的诧异,还是在说反话,他没听出来,也没问,因为谢女士已经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你等会儿几点去彩排?我蹭一下车。”
很好,不愧是母子。
“我不开车,我让江一诚来接我。”
谢如秋像是才想起来他昨晚是打车回的家,又问:“你跟小诚约的几点?”
“十点半,怎么了?你要蹭车去哪儿?”言谢不解,“外面下雨呢,要买什么我晚上回来捎给你。”
言谢心想难得自己如此懂事,谢女士不得高兴地跳起来?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谢女士像看智障一样的轻蔑神情。
“你怎么跟你爸一样俗气,我自己有小金库,不需要你帮我买。我这把年纪了,比起对物质的追求,更注重精神世界的满足,你懂什么。肤浅。”
言谢莫名其妙地被数落了一通,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做错了什么。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那么请问谢女士,你打算如何充实精神世界?”
“去看话剧啊。”
看话剧……他敏感地捕捉到其中的微妙,顿时有些紧张:“妈,你别乱来啊。”
谢如秋乐了,“这么紧张做什么?放心好了,我真的是去看话剧的,我有熟人在话剧团工作的。”
这话倒是不假,言谢记得以前还小的时候,的确常常听到谢女士聊起她在文工团的生活,而沅城话剧团的前身正是文工团。
他半信半疑,顺便替方菲宣传一下七月就要巡演的话剧,“既然你这么喜欢看话剧,到时候记得去捧场。”
谢女士神秘一笑:“放心,到时候定然给你一个大惊喜!”
江一诚到的早,接上言谢和谢如秋后,便驱车前往沅城话剧院。江一诚虽然从小成绩一般,但自有一张讨长辈欢心的嘴,一路上谢如秋被他逗得开怀大笑,直言要替他介绍女朋友。
他立马蔫了下来:“秋姨,你可饶了我吧。”
言谢在一旁幸灾乐祸:“程镜阳都要结婚了,你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你给我闭嘴!”
送谢如秋到了话剧团,雨势稍有减弱。
等到了酒店,已经变小的雨又开始哗啦哗啦地下起来。言谢看了下天气预报,还有得下。好在程镜阳的婚礼全程在酒店举办,没有露天部分,倒也避免了临时改变流程的无奈之举。
言谢原本觉得自己作为伴郎,彩排过程,他也就是个打酱油的,再苦、再累还能比他做执飞任务的时候辛苦?想法之所以美好,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现实残酷的鞭打。
第一天彩排下来,他累得想跟程镜阳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