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依然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软弱。
那弟子歉意一笑,道:“抱歉,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就是。”
她说完话,又是微微一礼,便告辞离去,却也没有离得太远,就在不远处,时不时地看向唐茹一眼,生怕唐茹出了什么意外。
唐茹取出了袖间的那枚银质浮雕花纹铃铛,握在手里,轻轻地晃了晃。
声音微弱,哪怕是摇晃它的唐茹也几乎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唐茹低头看了看那枚铃铛,她将那枚铃铛举了起来,仔细地观察着,这才发现,铃铛之中并没有用于碰撞发声的金属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难怪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唐茹苦涩地笑了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姚阡陌在骗自己吗?
唐茹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
但是她觉得姚阡陌不会骗自己,一是没这个必要,二是她觉得姚阡陌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唐茹睁开了眼睛,她又轻轻晃了晃那枚铃铛,依然悄无声息,只有微风拂过碧波湖,在湖面上泛起了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唐茹抿了抿嘴唇,她又晃了晃铃铛,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姚阡陌所说的那个人也并没有出现。
也许是他恰好不在?
唐茹举起手,准备最后晃一次铃铛试一试。
只是她的手才举起,就有一只手搭在了唐茹的肩头:“别晃了,我听到了。”
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有些淡漠,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
唐茹猛地转身,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名看起来约摸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白衣,以浓重的墨迹绘画了一副墨兰;他体型偏瘦高,面容寻常,看起来有些虚弱,给人一种有些病态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一样。
“晚辈唐茹……”唐茹刚刚抱拳想要见礼,就被那男子打断。
“闭嘴。”男子说道。
唐茹立刻闭上了嘴。
男子站在了唐茹的身边,看向碧波湖中那座铸剑雅舍:“谁让你来找我的?”
唐茹也转过了身,与男子并肩而立,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晚辈不能说。”
男子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除了姚阡陌,还有谁愿意给你这样的废物机会?”
唐茹猛地攥紧了拳,又缓缓松开,道:“请前辈教晚辈剑法。”
“你?”男子的口吻满是嘲讽与不屑,“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资质又奇差无比,现在想学剑?你学来干什么?自刎吗?就你这副模样,用我的剑法来自刎,那是对我剑法的最大侮辱。”
唐茹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色,那是尴尬,那是窘迫,也更是恼怒,她从未受过如此的羞辱,她一直以为前辈都是有着前辈风范的人物,哪怕姚阡陌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为人处世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尖锐难堪。
但是此刻这名男子却让她有些无法忍受,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男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她差点就想要拂袖而去,但是她很快就回想起了姚阡陌的告诫:“后来无论他如何待你,你只要死缠着他绝不松口,他总有一日会教你用剑的。”
“晚辈求前辈教晚辈剑法。”唐茹再次说道。
“哼,是你失忆了?还是你以为我聋了?”男子的态度依然没有任何的缓和,“同样的话我不需要你说第二次。”
“晚辈求前辈教晚辈剑法。”唐茹再次重复,既然不需要说第二次,那就第三次第四次,一直说到你同意为止,论资质我的确很差,但是论比拼耐心和毅力,我唐茹从来没有怕过谁!
男子皱了皱眉,他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西北方向,慢慢地拧起了眉头。
好一道剑。
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