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开始留意在煌天城里,会不会出现玉桂山的行尸蛊术。
这样的巫蛊之术,按理来说已然失传,因为巫蛊之术不容于神州的修者体系已经很久,导致了修行巫蛊之术的那些部族被排挤在外,远离人烟——也正是因此,使得这些散落在南疆荒野之中的部族成为了当年七使徒选择的祭品。
如果真要说有谁还能掌握巫蛊之术,那他必然与南方那些巫蛊的部族有不小的联系,他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曹听澜——他知道曹听澜的真实身份,曹听澜可能是巫蛊部族最后一个血脉,他虽然不知道在其他巫蛊部族已经死得干干净净的情况下,曹听澜要去哪里学习巫蛊之术,但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通过某些特殊的蛊虫留下一些记忆,或者留下一些功法,这都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历过这些巫蛊部族,亲眼见到过他们在新生儿的体内种下蛊苗,也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蛊虫,所以曹听澜不仅有嫌疑,而且嫌疑极大。
那之后,亥天君就让展玥仔细查过了曹听澜的材料,曹听澜的材料很干净,除了他所知的那些隐秘之外,曹听澜被收养之后的生活就像是普通的孩子一样,拜入师门,修行成长,继承父母的衣钵,加入太纯府,凭借着父母的恩荫和自己的办事能力,在太纯府中不断得以提升,不过短短的二十余年便身居太纯府正卿之职。
但是这并不能打消亥天君的疑虑,如果单凭这些信息就能确定曹听澜就一定是无辜的话,那也太小看曹听澜了一些——一个身居太纯府高位的七使徒传人,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多容易追查到自己头上的线索。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面具人行刺曹听澜的事件,因为这个事件,导致了亥天君对自己判断的怀疑,但是很快,亥天君就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因为这很不合常理——在这个时候,行刺曹听澜对于七使徒传人来说,有什么好处?
无论亥天君怎么想,都想不到一星半点的好处。如果非要说什么好处,那就是让许多人对曹听澜的怀疑减少了。
因此亥天君打算索性就借着曹听澜唱这一出苦肉计的戏台子,陪曹听澜来一出以假乱真,鱼目混珠——他自己来扮演面具人,他再度行刺曹听澜,他倒要看看,面对着自己同伙意料之外的行刺,曹听澜能够耍出什么花招来,他也好顺势逼一逼曹听澜,看看曹听澜的底细。
只是亥天君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划,就被两个晚辈找上门来,才有了亥天君与刘晚阳那一夜的一战。那一战亥天君有些负伤,虽然并不严重,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亥天君还是推迟了自己的计划,直到展玥把刘晚阳的话传递给他,才有了后续的合作。
展玥趴在亥天君的背上,记忆恍惚之间,就好似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那个时候还还懵懂无知的她被娘亲从睡梦之中唤醒,被爹亲背在背上,在太纯府一众高手的围攻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那是她头一次看到平日里温婉娴静的娘亲面容那么狰狞可怖,她手里提着那口伴随了她多年的长剑怜霜雪,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染红了她的面庞,让她整个人都仿若血染一般。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娘亲那副模样。
在那一夜的血战之后,他们杀出了重围,但是娘亲很快就因为伤势加重,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亡故了——他们一家人面对着太纯府的围攻搜捕,整日惶惶,根本不敢去任何抛头露面的地方。
父亲曾经想过杀入城镇,至少去找一些药物来为娘亲治疗伤势,但是都被娘亲拉住了。
“我的伤势已经深入骨髓,回天乏术了,你不必再为我冒险。”娘亲的脸色是那么惨白,她微微笑着,一手牵着爹亲,一手牵着自己,“瑛儿还小,她需要你,她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父亲抿紧了唇:“我跟他们走,我可以死,我求他们救你。”
娘亲轻轻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那不行,我深爱的男人是这个天地间最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能去背负不应由他背负的污名,他更不能为了我而折腰。迟早有一天,他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绝不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叛徒。”
“瑛儿,你也会帮你父亲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