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地面闹得人仰马翻，一点没影响到寒月上人游山玩水的心情。

一叶小舟，四个人。

寒月上人、肖俞、李存勖，三人挤在一条船上，加上个船老大，地方显得有些局促。但三人或站或坐，错落有致，竟也没有碰撞打架。

寒月上人前往河东，肖俞本来说只能走陆路，但寒月上人却犯起了懒，定要坐船。大雪之后，河面上本已结冰，但寒月上人却不以为意——老祖我说要坐船，河面上的冰就要乖乖化开！

只是这个季节里，合用的船只实在不好找。即便是漕帮，也不会在隆冬时节放舟北上。肖俞好不容易，在汴河码头找到一个出来碰运气的船老大，花了五百枚铜钱才说服他接下了这单生意，而且船老大还再三说好，出发之后，若是遇到冰厚难行，不得不折返，船钱是一概不退的。

肖俞自然一口答应。船老大便觉得自己出门遇到了傻子。虽然这五百钱挣得有些不讲究，但这客人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人，就当是人家做善事了吧。

哪知一路西进北上，所到之处，冰面当者披靡，行船毫无阻滞。船老大请知这三名船客有古怪，又不敢多嘴发问，只得闷头行船。

虽是逆流，但冬季水流不急，一天上行几十里，倒也不慢。

三位船客另一处古怪便又体现出来：这几人竟似从不渴从不饿，也不用休息。站久了便坐一会儿，坐久了便起身站一会儿。夜间没有宿头，船老大自问走南闯北能吃苦能受罪，但在这样的天气里宿于野外，也不得不躲在舱里，拿老羊皮袄紧紧裹住全身才行。而这几位在船板上静坐即可，凛冽的北风丝毫不放在心上。

怕不是遇上活神仙了吧。船老大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