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思想,都能够成为一个人会去看重,会去遵循,会去保护的重要之物。
有所感触。
已可谓足够。
然而金喜善呢?
他身为前索命金牌,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说他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恐怕谁也无法能够开口为其辩解。
掠夺了,便是已掠夺了。
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挽回。
死去的人,总归已经永远的死去了。
可金喜善还活着。
想重新活着。
所以念萱花对于金喜善因李青岚这太过真实,近在眼前的痛嚎,而心生触动,从而心神不稳,导致战线就此崩溃,非但没有心生怨责。
她只感到了悲哀。
一个人,做坏事容易,做好事,其实也很容易。
可一个人做了好事,不一定会给人记住。
但要是做了坏事,却似乎是一定会给人记住的。
且在这之后,无论做再多的好事,也无法抹灭曾经做过的坏事。
而这江湖之中,尘世之上,天地之内,究竟还有多少人。
活着,却也如同死了一般呢?
她之所以会看柳小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身为前追魂天字号,柳小一是否,也是如此感受呢?
还是说,他在如此状况之中,比金喜善活得更久,经历得更多,因而心也更冷了呢?
事实却非是如此。
柳小一的背影,已如同诉说。
念萱花忽然笑了。
就在这已如似再变定局,两相对峙,而自己身处彻头彻尾的弱势一方,更与敌人乃是不共戴天之仇人的状况之下,唇红齿白,眉目怀情,如沐春风一般的笑了起来。
这自然就是简直比起先前似乎将要继续持续许久,甚至无法得知究竟何时才会结束的争斗,如同戏台落幕一般,忽而锣静言去,寂静无声,便已变作一场由于座中看客太过惊讶,而同样鸦雀无声便结束的戏剧一般,更为令人诧异。
可她还是毫无顾忌地便笑了。
笑得那般好看,那般如同此刻漫天星辰已如似不欲亵渎,而尽皆藏入穹幕之后,天光浮白的春情一般,如此的令人注目。
“那么,君莫笑,现在你该说说,到底在发什么疯,又或者,给那位姑娘刺激到了吧?”
念萱花笑声虽已止住,却依旧带着笑意,如此问道。
而后又带着她那一如既往地态度,眸光戏谑地道:“总不会,是那位千日红吧?”
这春昼刚起的场地之中,可说由于这更为古怪的变化,变作了更为古怪的寂静。
君莫笑忽而也笑了。
笑得同样若三月春风般写意。
笑声陡然而止,低沉得如若腊月寒风:“今日袁藏有若不死,沧浪玄关边关镇帅之位,将会落入其手,皇宫之内,摘星阁也将会少了一位陈星罗,多出一位陈贵妃。”
君莫笑咬着牙关,转了转右手手腕,盯着袁藏有再又一字一顿地道:“或者是,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