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嘴唇翕张,露出几个字音,目光不善,鱼怪却好像她不信似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有。”
她好像能听懂左恒说话,看在这一点的份上,左恒没有急着下手,而是撇撇嘴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她一张口,原先以为她又聋又哑的黝黑汉子张大了嘴,一半是因为被欺瞒的愤闷,另一半则是对于左恒口中内容的吃惊。
他听不懂左恒说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继续挡护在心上人身前。
鱼怪的尾巴甩了甩,从船舱里面探出大半个身子,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鲛人。”
鲛人没听说过,左恒下意识将她归类为水里妖怪的一种,点了点头,“哦,鲛人,那你为什么要拿我的东西?”
鲛人圆目微睁,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她湿哒哒的头发贴在脸上,狼狈且美。
“这位大人,不能因为你厉害就不讲理。”她说,“是你先扑上来想要抓捕我们到岸上去的。”
“那你之前手上拿的是什么?”左恒问,死死盯住被她藏在身后的正大光明,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鲛人一无所觉,早没了先前的仓皇与戒备,反而是偷偷瞄了眼挡在她身前的阿大,颊上飞了半片红云。她半边鱼尾滑到了水里,下意识和着微澜的水面打拍。
“那是我给阿大哥的礼物,弟弟在水里面捡到的,他说能防身,所以我就准备拿来送给阿大哥,但是他不让,我们就抢起来了,然后......”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左恒经历过的了。
“剑是我丢的。”左恒冷着脸丢出五个字,毫不意外看见对方的脸被惊讶占据。
倒是阿大一脸感动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不说!”鲛人愕然,随即愤怒道,“你如果说清楚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直接上来就追着打,我,我还以为......”
左恒不为所动,只道:“是你们做贼心虚先跑的。”
鲛人少女愣住,发现确实是她说的那个样子,想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气呼呼把藏在身后的剑丢到了水里,努着嘴道:“不就是这么一个破东西,还就还。”
左恒接过正大光明,先是轻轻抚摸剑身,待到剑纹隐隐浮现后才放心将剑挂到了与天下式一起。
鲛人没有理她了,只是“哗啦”一声尾巴摆了个水波,然后整个人借力跃起,两双白藕似地手臂挂在了阿大的脖子上,鱼尾巴一甩一甩地。
阿大的脸黑红黑红,像是盆里烧着的炭火——鲛人是什么也没穿的。
一人一鱼,一个忸怩一个大胆,耳语不断,倒是把左恒忽略了个彻底。
左恒看她也不像是要害人的样子,也放下了心,扒着船檐,从船的另一头上了船。
不管怎么样,这个鲛人能听懂她说话,也能和当地的人交谈是好事。
左恒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