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察出她神态不对,左恒下意识问了一句。
尔鲤迟疑道:“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运气很好,如果没有龙鳞挡着,估计就要被那老头反杀了。”
左恒点头,“我运气一直很好。”
原本还想听她吹嘘龙鳞或者是朋友来历的鲛人呆滞一瞬,随即附和道:“那你运气确实不错。”她感到气氛有一瞬的尴尬。
左恒抱着尔鲤找到了那户人家在极为隐蔽处的后门,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绕了院墙约莫半圈的时间,见到了在树下焦急等待的尔鳞。
他看见人影后慌忙迎了上去,左恒没有任何要帮着尔鲤遮掩伤口的意思,更是直接把她交到了对方手上。
尔鳞的眼泪啪嗒掉,抱着自己的姐姐不住抽泣呜咽,左恒没有去理会这一场姐弟情深,而是又转头回了宅子,四处翻找到一个麻袋。
她折返时,尔鲤的目光已经带着些许不善。
左恒猜测是因为尔鳞已经将自己与他之间的交易和尔鲤全盘托出的缘故。但是人已经救出来了,不管愿不愿意,知情与否,她都应该履行承诺。
左恒从善如流地将麻袋套在了尔鲤的头上,在尔鳞惊异的目光中淡定解释:“不装起来没法出城。”
被麻袋套头的人发出呜呜声,左恒像是扛着米袋一样扛起她,走了两步后又觉得不对,米袋装满米和装鲛人并不是一个效果,很容易被看出来,干脆把她拖在了地上。
就当是里面拖着死鱼和一些杂货什么的,她想,同时嘱咐尔鲤在麻袋里面安分一点。
尔鲤自然抗议,左恒也不和她敷衍,直接威胁道:“不听我就把你丢回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回海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她已经掌握了和鲛人说话的诀窍。说理是说不通的,鲛人这种生物,只有以最坏的条件威胁,才能让他们乖乖闭嘴。
果然,尔鲤立刻就不动了,老实蜷曲在麻袋里,过了好半天才软声道:“......那你轻一点啊。”
左恒没理她,只拖着麻袋,嘱咐尔鳞跟上,自顾自向前。
他们在将近日落时分才回了小渔村,左恒出去时阿大并不知情,只听村里人说是跟个小男孩走了,以为是家人找来,也就没有多大担心——再说了,神仙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左恒让尔鳞在村口等着,然后进村敲响了阿大家的木门,指了指手上的麻袋,又指了指海的方向,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
住了这几日,阿大也懂了一些她动作表达的方式,自然点头应允。
左恒不准备和他说尔鲤的事情,在她看来渔民阿大是再老实淳朴不过的汉子,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少牵扯一点为妙,麻袋内藏着的尔鲤也很配合地没有出声,估计是也不想让阿大看见她这副模样。
无论是否真的喜欢,这副模样出现在别人跟前都太狼狈了。
左恒一路拖着尔鲤在沙滩附近停下,这里离还还有一段距离,不是大的浪头也达不到这里,不用担心鲛人会乘浪逃走。
她将手中握得死紧的麻袋口松开,让尔鲤探出个头。等到落在他们后一截的尔鳞跟上来后才施施然开口,“先把之前应下来的事情商量好,我再放你回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