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宜莞尔,“你过来我就不担心了,既然都已经对我容情,就给我再留些时间告别如何?”
对方臭着一张脸,但还是微不可见点头,催促道:“有什么废话就赶快说。”
李修宜借着左恒的肩膀从地上撑起来,甚至有闲情拍了怕自己衣服上的灰,指着与他模样几分相似的青年道:“这是我家堂兄李宜远,族内排第五,你可以喊一声五叔。”
左恒瞪大眼睛打量他,试探性叫了一声:“......五叔?”
对方的脸却更黑了,不是对着左恒,而是对着李修宜。
他质问道:“能耐啊,果然是翅膀骨头硬了,这么大闺女说冒出来就冒出来。”接着又转向左恒,“你家母亲是哪里人?”
李修宜哭笑不得,一边咳一边解释,“这是我师侄,我欠了她不少人情没还呢。”
与他模样几分相似的青年只是将手中的锁链紧了紧,“哦,我本来是想说就算你冒出个闺女也不会徇私的,事情闹这么大发,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小命吧。”
李修宜的模样瞧着本就惨淡,听到他可能性命不保后左恒急了眼,“那你快放开他啊!”
李宜远噗嗤笑出声,语气恶劣,“放什么放,一千多岁的人了,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自己不会去补,还等着我们给他收拾好?”
“行深,她什么都不知道。”李修宜无奈道,“这件事和之前都把她牵扯进来是我失了分寸,但是这样就已经够了。”
李宜远,字行深。李修宜直呼他的表字,显然是比较亲密的关系。
“你就当今天没见过她吧,稍后我也会传音与随恬斗,让他管好今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左恒一头雾水,只隐隐约约觉得他们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她抿唇犟道:“我都已经掺和进来了,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李宜远毫不客气地说:“乳臭未干你还想知道什么?”
乳臭未干,左恒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大,想不到什么去反驳他。好像她迄今为止认识的人动不动就是一百几百甚至更大的岁数,弄得她对时间的概念也有些混淆。
李修宜适时给她塞了颗红枣,安抚道:“这是大人的事,你现在无论是境界还是见识都太浅了,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让你身上压着东西。”
“负重前行,怎么比得上别人一身轻松?”
左恒微愣,正要开口,就听李修宜继续道:“我那位师弟也同你说过,原本是他看中你,而我有意才让你踏上现在这条并不算是轻松的求道之路。因为我始终觉得人还是要活得真实一点才好,师弟所追求的混成空无固然是一条坦途,但却是一条几乎没有任何风景可言的路。”
“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出手干预,让你可以自行选择,没想到却有了后来的事情。”说到这里他也不由苦笑,“这是也是我要向你抱歉的原因,因为我一时刻意,你今后将走的是谁也看不清的路。”
左恒摇头,“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