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其一生,只输了一次,这一次就把自己输给了郭无忌,从此改名为郭雨,成为了郭无忌身边“风云雾霜,雪雨雷电”八个管事之一……
“你们赌的什么?”于少欢对何种赌局能让郭雨入套非常好奇。
“什么局子不重要,你只要记住。”郭雨说着有些惆怅,“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聊着聊着,下午便过去了一半,孙岚约了崔毓与陈拓晚上过节,要提早回去,所以在太阳将落之时,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城。
出来的时候郭玖嘟着嘴,回去时却非常高兴,她也就罢了,毕竟今日气顺,可夏思倩居然也跟没事一样,见到了于少欢还甜甜的来打招呼,“师兄,那边的杜鹃……”
这种动作让于少欢头皮发麻,嘀咕不断,自己绝对是刚得罪人家吧……
黄昏之前,孙岚与于少欢回到了成都,但却没能与崔毓和陈拓过上节,不仅没能与他二人过节,连唐弈也没能一起。
“您是说,师父和两位前辈去襄阳了?”孙岚无力地扶着额头。
“嗯。”循心居士面上带着些许苦涩,叹道:“父亲见到了崔毓,聊到了铸刀一事,听闻要去襄阳于前辈的旧宅里查资料,当即表示他去过那个地方,于是三人片刻都没耽搁,牵马就上路了……”
孙岚沉默片刻,出言安慰道:“师姐宽心,于兄这铸刀的事情比较着急,所以师父才急着去襄阳的。”
循心居士淡淡道:“我知道,他就是这么个热心的人,每次见我都因为要帮各种朋友的忙而匆匆离去。”
唐弈走了,崔毓也不在,循心居士兴致也不高,孙岚和于少欢商量了一下,这节也没法过了,简单的吃顿饭便去休息算了。
饭时,于少欢也知道了循心居士是请来的指导医师,来确定于少欢的病理,设计治疗方案,之后再由主治医师孙岚操刀,负责调药、顺气、针灸等专业性较强的工作。
“于师弟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由于于少欢厚着脸皮跟孙岚一起称呼师姐,所以循心居士也就顺着唤了下来,“无非便是去掉经脉上附着的残毒而已,没什么复杂的事情。”
于少欢心下大安,“听师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之前被唐前辈吓唬到了,还以为多严重呢。”
循心居士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你的病症好医治了?”
呃……于少欢愕然。
“只是病理简单明白,一目了然,但治病的过程没说简单啊。”循心居士淡淡地道:“总之等我明日看过之后再说吧。”
有了循心居士这话,次日一早,孙岚丝毫不耽搁地组织回小谷,虽然循心居士表示在成都也可以先确诊一下,但孙岚还是执意要回小谷,在医疗设施领域,孙岚自信即便宫廷的东西没有小谷内的好用。
草庐的卧榻上,于少欢赤裸上上身,如唐弈那次诊治一般胸腹后心涂抹着绿色的药泥,只是没被炖在大缸里。
循心居士取了血,交给了孙岚嘱咐了几句,然后示意于少欢坐直,把冰凉的手搭在了他锁骨略向下的位置。
当年在东府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于少欢对接下来的该做的并不陌生。
放松了身体不做一丝抵抗,于少欢咬牙任凭循心居士寒冷彻骨的气劲游进身体经脉,本以为她是想要检查体内的情况,但瞬间活跃起的经脉显示出并不这么简单。
这是要解开孙姬下的禁制!感受到沉重的黏着气劲再次出现在身体里,于少欢明白了循心居士的打算。
冷气在循心居士的引导下,从胸前大穴游遍四肢百骸后回到胸前,所过之处一片沸腾。
于少欢无法确定循心居士的气劲这是否为癸水劲,但从这气劲入体后被压在孙姬药力之下的癸水劲犹如朝拜的欢呼来看,她的功法等级只高不低。
冰雪消融,这个词语从在此时再好不过,在冷气的带领下,癸水劲冲破了药力的束缚,消失了三个月的阴毒噬脉的感觉再次回到了身上。
循心居士见目的达到,立刻收工而退,但被压抑了太久的癸水劲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平复下来的。
“不要用你自己的气劲。”循心居士开口道。
这提醒有些多余,于少欢也不敢使用自己的气劲,以往的经验告知他力道越大反弹就越大,这种情况唯有等他自己安静下来。
孙岚端着一个药盒走进来,见于少欢红光满面气息澎湃,似是精力无限,但却咬牙切齿表情扭曲,仿佛痛苦万分,深吸口气道:“这……正常吗?”
“还好吧。”循心居士神色平淡,对于少欢道:“按照我说的做。”
在循心居士说话的时候,孙岚已拿出一枚玉圭,在药盒里取出些许黑色药膏,拍在于少欢的脚底、额头、胸腹、脊椎等处。
“感受外在的药力,去引导它,切忌使用自身的气劲。”
循心居士的话仿佛从天边传来,于少欢勉力收摄心神,感受到外在药力带来的丝丝热流,尝试去引导……
然而在运气已经成为一种本能的情况下,想要完全撇开自身的气劲去引导外力几乎不可能,于少欢在初尝试时,便因牵动了体内的气劲而惊到了本已经略略平静的癸水劲,激起了更大的反弹,心急之下更快的尝试又接连出错。
从癸水劲入体后,于少欢除了不得已的动手打架外,对它一向是从着顺着,从未像现在这样刻意的去撩拨它。
几番尝试之后,于少欢觉得自己的经脉要化了。
循心居士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制止了想要再涂抹些药膏的孙岚,“与药无关,若是他不能自己引导,那谁都救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要不然师姐您先出手帮他平复一下。”孙岚小声道。
循心居士瞥了她一眼,微微摇头,“我不成,我受限于功法,出手只会适得其反,你也不成,你的力量太弱……”
“……其实父亲在一旁护法是最合适的,然而……”循心居士轻叹口气,转身离开草庐,“让他自己坚持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于少欢终于放弃了尝试引导那微弱的热流,癸水劲也在之后不久逐渐平复,但时时存在的若有若无的隐痛,证明了它比过去更加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