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虽然没钱,但是我有东西换啊。”
贺新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把坛子往桌上一拍:“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你的东西超过十贯钱,我就跟你换了,不到百贯赔一些我认了。”
常单一副亏大了表情,“果然是肖永的徒弟,跟他一个德行……”
于少欢和裴汲大感惊讶,贺新郎却不见意外之色,“徒弟跟师父一样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也不丢脸,倒是您老却在丢咱们群英会的脸啊。”
常单伸手拿过酒坛,边倒边说:“你不说话谁知道没人知道我是四川分舵的,哪有丢人一说。”
于少欢趁着常单端起酒碗喝酒的时候问贺新郎道:“你们货郎帮的?以前见过?”
“没见过。”贺新郎微微摇头:“师父提过。”
“他还好么?”常单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开口问道:“听说他被打的半死,然后去唐弈那里了。”
“不算好。”肖永的话里对常单评价不错,所以贺新郎对他也没有隐瞒,详细介绍了肖永的伤势。
常单长叹口气,不再提肖永道:“你这么急着回去,是要重组东南分舵?”
贺新郎点了点头,嘴上也换了称呼道:“前辈可有什么教我的。”
“没有。”常单答道:“你们那里官民兵贼乱糟糟的,不好理顺,不像我们四川,风平浪静,简简单单。”
“风平浪静?简简单单?”于少欢不信道:“我倒是觉得这里该有的事情一样不少。”
“嘿嘿,情况不同,现在我就与你好好理顺一番,也算结了酒钱。”常单拍了拍桌子,刚要指点一番江山,却被江面忽然传来的一声长啸打断了。
“怎么回事。”感受到船速下降最后停在了江州,丁涛探身出窗探查情报,但见江面上停了三艘巨舰阻断了前进之路,有些紧张道:“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贺新郎安慰道:“丁兄,你要对你是个小人物这点自信一些,小人物嘛,别人不会这么快的找到你,也不会出动大队人马拦江抓你……”
“还真的是!”丁涛抿了口酒,宽心后迅速升起了好奇:“那他们是谁。”
“夏应鸣?!”常单略略皱眉,“来的人是夏应鸣。”
于少欢心中一动,随后就再听到一声长啸,于前此不同,此次啸声由远及近,结束时似乎已经到了这边的船上,该是来人跃了过来。
“夏堡主……”张相短促地招呼了一声,换了别人还能上去据理力争两句,面对夏应鸣他是真没办法。
无人能挡得住的夏应鸣大步走进了船舱,锋锐的眼神在舱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目光所到之处众人或闪或闭,无人敢与其对视,扫视一圈后落到了于少欢一桌五人身上。
于少欢的位置正对舱门,此时便成了桌上唯一一个与他正面相对的人。
甫一对视,于少欢便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夏应鸣带着审视的目光直入于少欢的心神。
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就快失守,于少欢一边叫嚣着毫不退让,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帮我一把。”
然而桌上其余四人全然没有帮忙的意思,贺新郎和裴汲本就背对着舱门,现在低头喝粥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常单身子稍稍一侧就也成了背对夏应鸣的姿势,丁涛更是被窗外的无限美景所吸引,不敲一棍是无法回神的。
“哼。”夏应鸣见有人头铁,冷哼一声,于少欢顿感胸口如受重击,无法支撑,就在此时,一人轻快地小跑到夏应鸣身边救了他。
“爹。”夏思倩在于少欢身上一扫而过,“不是他们。”
接着附到夏应鸣耳边,似是小声介绍几人的来历。
片刻后,了解完毕的夏应鸣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少欢,转身离去,夏思倩紧随其后,不多时,再次行动的船只告诉众人这个大插曲已经完全过去了。
“我们类比一下,夏应鸣是川地的二号人物,武功仅次于大宗师余道三,那差不多就是沙天登的水平,你是觉得自己能跟沙天登动手了么。”贺新郎批评于少欢道:“咱们跟夏应鸣无冤无仇,他肯定不是来找咱们麻烦的,你非要叫嚣的跟他比划什么呢。”
于少欢的气还没有顺过来,闷闷的不说话。
裴汲不解道:“我们的船不是郭家的么,他就一点面子都不给的直接迫停搜船?”
长吁出一口气,于少欢淡淡地道:“据说夏应鸣在追拿凉王世子,不出意外的话,是把咱们几个当成目标了。”
“有道理。”贺新郎赞同道:“该是你昨天去郭府找船的时候被人盯上了,嘿,连郭府都派人盯梢,夏应鸣是谁都不信啊。”
“他当然不敢相信。”常单道:“夏如受伤一事并不简单,现在所有人都默认了是有内鬼勾结凉王世子动的手,夏应鸣追查凉王世子,并不单单是给儿子要个说法,更多的是要查出这川地是谁在针对承月堡。”
“是谁啊。”贺新郎立刻问道,“前辈一定有数了吧。”
“我怎么可能知道,要是知道不早久卖给夏应鸣了。”常单没好气地道。
贺新郎闻言鄙视道:“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四川分舵也不行啊。”
“当然不会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常单说着看向了低头喝粥的于少欢:“除了凉王世子和内鬼本身之外,最大概率知道他是谁的人,该是第一时间给夏如医伤的唐谷主了吧。”
桌上几人瞬间都看向了于少欢,贺新郎更是恍然大悟道:“你昨天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于少欢放下汤匙,苦笑投降道:“唐前辈确实有些猜测,但是小弟真的不方便说,几位不要再逼迫了好吧。”
“好的好的。”贺新郎知道自己人有答案就不急了,“等到了远隔四千里后的东南你再告诉我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