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便是谢恭伯一房的人,他们也是唯一面前没有本支子弟带领的团队。
谢恭伏是最后出来的,出门直接上了马车,让想凑过来打听事情的其余几位长老脚步顿止。
“成老。”谢传枚拦住了正要去带领谢恭伯一房的谢成,“成老借一步说话。”
谢成表情古怪,这个人昨晚说的好像也是这么一句话,“枚大人有事?”
谢传枚拉着谢成匆匆走向一旁,余光一扫但见谢恭伏马车的帘子落下,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被父亲看在了眼里,见他没有派人来阻拦,心中窃喜。
“成老,大长老命你与我一起,去接家主……”
谢成表情疑惑,不解道:“我们现在不就是要去老家主那儿吗?”
谢传枚一愣,旋即连连摇头,“不是老家主,是新家主!老家主临终前亲命的新家主!”
听得此言,谢成经过短暂的错愕,大吼道:“谁?!”
谢传枚见不远处的人看向了这里,吓了一跳,谢洛桥刻意嘱托他不要乱传的,便赶忙小声制止道:“成老小声些。”
谢恭伏的马车已经开始移动,其余几位长老的车驾也逐一启动,谢成心里着急,压着声音喝道:“老家主有遗命?”
“有,有。”谢传枚连连点头。
“是谁。”谢成突然探手捏住了谢传枚的肩膀,谢成武功高强,这一抓谢传枚顿时感觉整个肩胛骨都碎掉了。
即便这样,谢传枚也依然咬牙摇头道:“成老,我可不能提前告诉你……”
说话时谢成手劲越来越大,谢传枚越发难以忍受,“成老,松松,松松。”
不久后,谢传枚苦着脸耷拉着胳膊,他着实搞不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为什么这么有劲,两边的肩膀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成老,你跟我一起去就知道了……”
谢成满是怀疑,“大长老该不会是想把我赚走吧。”
谢传枚一呆,“成老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不是很显然吗?定是我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与大长老想的不同,所以他想把我赚走,然后在景岚寺里为所欲为……”
谢传枚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唉,其实我都不该来找你,是因为深信成老才肯透漏一点的,你若是不跟我去便算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府门前人越来越少,只剩角落里的那一批人,与谢成一同出来的老头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频频看过来。
谢传枚见再不动身就显眼了,便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来,是父亲说今日一定会到我才去等的,总之我要走了,成老,我非常希望你能跟我一起……”
谢府中人动身去景岚寺时,谢洛华也到了建康城北三十里处。
谢洛桥早就等在了那里,“家主,我已经跟大长老打过了招呼,给他了一夜的时间琢磨,该怎么做他该决定好了。”
“嗯。”
谢洛华身姿曼妙,长发简单束拢,自然垂下,身着淡黄色骑装,披银色披风,马鞍边坠着宝剑,一身装束不要说于少欢等,就连姜且也从未见过。
“休息一刻,之后进城,直去景岚寺。”
听得指令后,众人纷纷下马,姜且跳到谢洛桥身边小声道:“怎么样,韩道琛在城里吗?”
“应该是在城里的。”谢洛桥也不很确定,“他的踪迹咱们怎么能捉到,只是推断的。”
姜且点了点头,转身道:“于少,看你的了。”
于少欢顿时苦笑连连,刀阵磨合了五六天,但真能发挥成什么样,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府主宽心,您所主持的刀阵已是不比张大郎逊色多少了。”谢茶已经改了口,捏着胡须呵呵笑道。
“茶管事这么安慰我就太假了,对自己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远不如张大哥,刀阵又怎能跟他想比呢。”
“这可不一样,既然是阵,那就要显出阵的力量,张君夜虽然武功更高,但你的功夫却与刀阵更契合,更能发挥出阵中人的实力,所以说茶管事说得对,单人你比不上张君夜,但刀阵,该是差不多了。”
陆景礼作为刀阵的第一陪练,说出的话更能让于少欢心安,“但愿吧。”
“陆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去?”姜且突然道:“一进城可就回不了头了。”
陆景礼耸了耸肩,正色道:“姜兄,若是我今天走了,你知道我父亲会怎么说吗?”
围在一旁的裴汲、丁涛等人顿时肃然,不愧是陆氏家教,有情有义。
“我父亲会拍着我的肩膀欣慰地说:‘你做的对,这种事就不该掺和进去……’”
……
丁涛心里一堵,顿感极为难受。
“但我小叔就不会这么说,嘿,我大哥的性格已经随铁了父亲,我还是学学小叔吧。”
姜且莞尔,转向丁涛道:“丁兄呢,你是北秦人,不远千里跟于少一起驰援吴兴,人情已经还上了,还要一起来吗。”
丁涛这抚着胸脯顺气,“救命的恩情哪是那么好还的,再者说这次是我想来见识见识,好不容易来南雍一次,不去都城转转可说不过去,更何况还能见到韩大宗师呢。”
裴汲忙道:“丁大哥这次该是转不了了,按照计划,咱们黄昏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出城的……”
“兄弟。”丁涛一把搂在裴汲的肩膀上道:“只要能进城,让我在将来跟别人吹牛时可以理直气壮,就足够了,至于浏览什么风景,不重要!”
说话间,谢洛华已经站起了身,众人忙停止闲聊,翻身上马,随着一声清亮的“入城”,一行百余骑,直奔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