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妙师叔到了没有,再去催催,师父眼睛已经肿了一大片了,要赶紧把香灰除了……”
二长老呆滞了片刻,叹气道:“看来栖言大师确实不便,我二人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与大师……交流。”
谢恭伏则满是不信,香案断腿,这是什么破借口,便认不出讥讽道:“小和尚不用为你师父忧心,栖言大师方外高人,心里豁达,视凡尘俗物于无,一件袈裟而已,不会心疼的,说不定还在高兴去了心劫呢。”
小僧连忙合十念佛,称道:“大长老说的是,是我想多了。”惹得谢恭伏愈发不快,冷哼挥袖而去。
栖言没见到,那便只能去找栖宣了,其实谢恭伏不愿意去见这个人,栖宣玲珑难缠,不好说话,来找栖言也有种欺负老实人的心里在里面。
果如谢恭伏所想,刚见到栖宣,就被一句话打发了,“哎呀,大长老怎么来这了呢,难道是来迎传敏施主的?”
谢恭伏当然不会迎谢传敏,闻言狠狠瞪了栖宣一眼,甩袖而去,栖宣不以为意,对刚过来的三长老道:“传敏施主距寺已经不到五里,三长老准备一下吧。”
三长老一怔,问道:“两位兄长刚刚来就是为了这事?”
栖宣摇头道:“不是。”
“那是为啥,栖宣大师方便说吗。”
“不瞒三长老,我也不知道,大长老听闻传敏施主到了,没来得及开口,忙不迭地就回去了。”
三长老点了点头,毫不怀疑,他和栖宣一起在寺门附近迎宾,相距不远,听到谢恭伏来了就赶忙过来,这一会的功夫人就走了,确实没说话的时间,“的确,兄长可不能迎谢传敏,嘿,要不我也走吧。”
栖宣道:“无妨,三长老若是不想见传敏施主,一会他来时就先避开,我引他入寺就好。”
三长老略略寻思,点头应了,心里却还是想着马上回去,谢传敏一到,大戏开锣,而他现在还不知道遗嘱上的继承人是谁,当然要先走一步了。
越靠近景岚寺,熟人便越多,有很多人该是专门在这路上等候的,见到谢传敏来了,纷纷跳出来大叫“哎呀,居然这么巧啊”,然后同行,使得队伍速度不断被拖慢,五里路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谢传敏一边满脸堆笑的与来人密切交谈,一边扫着远处不靠近的人。
帖子共有两份,接帖子的人共有三种,除了坚定站队两边的两类人外,这些不靠近的,都是怀里揣着两人帖子,谁赢就拿谁的出来的墙头草。
墙头草见到谢传敏当然不会如坚定的支持者那般亲近,因此只是远远地拱了拱手,然后客气地让开路,请他们先过,既显出了礼仪风度,又不过于亲密,很好!
谢传敏对此也有数,但凡有人施礼也都会拱手回礼,点头示意。
可墙头草们没有想到谢洛华就跟在谢传敏后面,把前面让过去,立刻就跟后面撞上了。
这也怪谢传敏走得太慢了,谢洛华本就不比他们晚多少,自然很快就能追上。
追上了也不会太过于靠近,就在后面二三里的地方吊着,墙头草们既然让过了第一个,当然也会想着让过第二个,便准备如法炮制,然而谢洛华的队伍可是不同。
“哎呀,申叔叔,这么巧啊,去景岚寺吧,遇到了就一起走吧!”
“喔噢!邱哥哥也在,老爷子怎么没来,哦哦,老毛病犯了下不了地了啊,唉,这可没办法,秋天真是恼人的季节……”
“任妹子,哎呀,我正想去府上拜访呢,前些天武昌那事是个误会,都是家里的人不懂事,让任家遭受损失了,这算在我们头上……欸,任家主客气什么,我们的损失是活该,任家是受了我们牵连,理该赔偿,理该赔偿。”
……
……
姜且看着无比活跃的谢传枚,挠了挠头,印象里这个胖子跟他们挺不对路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谢传枚刚赶到没多久,一来便立刻取代了谢洛桥,进入了工作状态,见到人无论熟不熟,不由分说就上去打招呼攀关系,然后一起走。
不得不说成效斐然,队伍很快壮大,只是进队伍的人都苦笑连连,偶尔还会有几人趁着不注意溜掉,但都没有拒绝的,一来是不想得罪人,二来则是伸手不打笑人脸嘛,谢传枚这么客气,又胖乎乎的满是喜气,着实让人无法说不。
无论队伍多大,谢洛华始终走在队伍最前,她已经有了牵马的人,是谢成。
早上谢成还是选择跟谢传枚走走看,不过只带了二十个人,一旦谢传枚真是诓人,景岚寺也不至于太耽误事。
最初的时候谢成真以为谢传枚是在骗人,他们跑了两个城门都没有找到人,若不是去北城门的路上听到一队骑士入城的消息,谢成就要直接去景岚寺了。
听得骑士入城,谢传枚心下大定,一路打听跟随,同时也不再隐瞒,直言谢洛华是谢恭伯指定的。
听得人是谢洛华,谢成也是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后只再三确定了谢恭伯亲指五个字,便不再多说,对他来说这就够了,随后再看到谢洛桥也在跟班,心里再无顾虑,大长老这不是都决定了吗。
其实谢成心里还是略有失望的,在他看来谢洛华什么都行,就是个女的不太好,但也就这样吧,谁让老天没给政大人儿子呢。